九阴真经
“师兄,这次是我赢了吧?哈哈”。
“恩”。我笑笑,不去在意她的无赖。“走吧,师父说今天要给我们讲解清风剑法的,别迟到了”我喊了一声还在沾沾自喜的师妹。对于每次她都无赖的让我故意输给她,然后连吃饭的时候都笑个不停的样子我已经习惯了很多年了。我拉着师妹的手走向后山。
说说我自己吧,刚刚哪些只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每当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我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否还有爱,是否心里还是爱着这个师妹,只是我的脑海里从小都到大,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着,一直没离开过,对,女人。我叫鬼落,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从踏出武当的那一刻开始,尹遗风就已经死了。
我是个孤儿,武当的掌门,也就是我师父说我是被他从后山捡回来的,可是我不相信,但我不敢说,在武当山的时候不敢说,走出山门的那一刻师父说“不能说”。于是,我再也没有问过,那个生世,属于死去的尹遗风,不属于我。是的,我有恨,恨这个江湖,恨这个世上每一个人。包括我的师妹。
师父讲完剑法的时候,正是开饭的时候,饭桌上,师父对还笑个不停的师妹说,吃完饭,你去收拾一下,你娘说要带你回一趟娘家。师妹呆呆的问“娘的娘家在那里啊?”“回去问你娘。”师妹看着师父不耐的表情,噤若寒蝉,静静的低头吃饭。当时我也以为师父是生气了,可为什么提起师娘的娘家师父就会生气呢?我一直不懂。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师父不是生气了,是怕我听到。
师妹不在的哪些日子里,我每天都独自在后山练剑,累的时候就坐在大石上想师妹。我和师妹从小到大从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所有的师兄师弟也都爱在闲暇之余开我和师妹的玩笑,我知道,整个武当山都知道,我爱师妹。
一个月后,师妹回来了,我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匆忙的跑回大厅,看到师妹羞涩温柔的脸庞,我的笑一点一点从脸上褪去,因为我知道,师妹的这个表情,不是给久别从逢的我看的,师妹在我面前向来都是顽皮可爱的样子,从没有对我有过这样的娇羞的样子。我猜对了,回来的不只是师妹和师娘俩个人,师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翩翩怡然的俊男子。而师妹,从一开始就没看见我进来。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回忆当天当时的情景,依然记得师父看着我的时候悄悄的叹了口气。
那个男子只在武当上呆了七日,我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因为那七日,依然还是我自己独自在后山练剑,师妹一直没来找过我,后来也没有。
第八日的时候,我看见了师妹,在她院子的假山旁,我知道她在想那个人,因为我在她身后站了一个时辰,她都没有发现我。在那以后很久很久的日子里我都在想,要是当时的时光能一直就停在那一个时辰多好,就这样我望着她,她看着花,然后老了吧。
从那以后,师妹一直都躲着我,而我也一天天的不说话,只是在后山疯狂的练剑。师兄们也来劝过我,师弟们也在没有人开我和师妹的玩笑了。因为他们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终究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心了,我去找了师妹,纵然我知道师妹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可我还是忍不住。当师妹对我不耐烦的说道“我就是喜欢他,他比你温柔,比你好看,比你武功高,我喜欢他有错吗?”我失去理智的大吼“那我要和他决斗,我要是赢了你就是我的!”“你说什么?”师妹走着眉头看着我。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可是哪有怎么样呢?我爱她,我和她一起生活,一起练武,一起长大,我的十六年比不了他的一个月?我的爱就这样每天明明白白的环绕在她身边,她都不曾感觉到吗?师妹转身离开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爱陪我这些年,师兄,下辈子我还你。”那,这辈子呢?
我去问师父,那个人是谁,跪在大堂的门前一天一夜,师父最终还是无奈的告诉了我,那是师妹的表哥,师娘家族百年一出的习武奇才,桃花岛岛主的长子。师父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痴儿,心魔难定,一生毁已。”师父说什么其实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我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师妹都没来看看我。
他来了,我败了。十六岁的成人礼那天,我败在了武当后山,十六招。这真是个笑话,其实他应该早就赢我,独在十六招的时候赢我,难道是在可怜我这十六年的苦练?我给师父磕了三头,转身离开武当山,离开前看了师妹一眼,她在那个男人面前笑的花枝乱颤。
我发誓,我要抢回我的师妹。我进了极乐谷,苦学刺法,没日没夜的喝酒、练武,再无从前清秀干净的样子。
三年后,我踏上了武当山,惊扰了他们的婚礼。满江湖的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要把我赶出去,我只是盯着他,那个要做新郎官的男人,我说:“来吧,输了我也不杀你,让出我的女人。”三招,我吐血飞出,站都站不起来。他说:我不杀你。然后当什么都不存在的继续他们的婚礼。满座亲朋看都不看我的继续欢笑吃酒,师妹,盖着红头盖,和他夫妻对拜。我像死狗一样的爬出大厅,爬下武当山。
三个月后,我丢掉双刺,从新拿起抛开三年的剑,挥剑自宫。无根门,我的新家。
是的,我没有爱了,只有恨。我从上山到被打的爬下山,她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一直安静的盖着红头盖站在他的旁边,无动于衷。我的人生里,从此只剩下剑和酒,我唯一清醒的时候是睡着的时候,但睡着的时候都没放下我的剑。我成了只为杀人而活的恶魔。
又三年后,鬼落名满江湖。仇家也遍布天下。我在没有找过他,在也没有去抢回我的师妹,我知道,抢回来已经没用了。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爱。我也没有去杀他们,因为,在我看来,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坐在烟雨庄的小船上独自喝酒,看到湖中小亭上一女子独自弹唱:欲将心事扶摇琴,知音少,断弦有谁听……
我忽纵酒高歌:
那年青青草上
你提剑舞袖
迷了这尘世间
乱了那流离年
那年青石砖上
我青衫白鞋
醉在你看不见的无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