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自己
归家时,整个行程收听到的都是女主播自己与母亲相处,或与听众互动中与母亲相处的片断,突然脑子里就蹦出这样一个话题就是,关于别人的妈妈、我的妈妈、我孩子的妈妈或者将来他孩子的妈妈,一代一代的相传,不一样的主角,其实是一样的作派,好象也感觉就是又造了一个自己的那种想法。
主播在说起她的妈妈,给她收拾家,与她的那一套说辞,看到她成天点外卖,给出的那些忠告,或者是哪天脖子不对或身体不舒服了,那一切的根源就是玩手机,玩游戏的后遗症,听得就象是自己就在那个场景里,自己就是那里的角色一样。
儿子那乱得和狗窝一样的屋子,好心进去整理一遍,忙一上午,终于有了点样子,看到窗明几净这样怡情的光景了,然后他回来了,一会儿就问,妈,我耳机搁哪儿了?盒子里。一会儿又问,那个床上的书整哪儿了,架子上。最后的结果是,他很生气,觉得他自己的屋子乱是乱点,但乱得有秩序,这么一整,真的是想找什么都找不到了,然后我自己也很崩溃,好不容易累哼哼地整完,还一直问一直问,交流有碍的困局再次凸显,心里特别烦躁,每次痛下决心,以后这样的事不做了,爱怎么乱怎么乱去,出力不讨好的事,做一次就够够的了,可是过上几天,劲上来了,气也消了,重复的事再做一次,这么多年,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的当着孩子的妈。
有时候,听到别人说,要是将来,我铁定不是你这个样子,以前偶尔还附和,到后来就连搭话这样的事也不想做了,心想着,将来还不一定怎么地呢,何必提前预支烦扰。
也记得当姑娘时,也是对着书上的理论,对着自己想象中的母女模式相处的,但好象真的是事与愿违,家中孩子们多,光是一天柴米油盐这样的琐事就把她打败了,每次能面对面交流的时候,往往就是大事,比如一学期下来出成绩时,或者几个姐妹意见不和争锋相对,到了非要决断的时候,她不会百转千回地想着要怎么评断,怎么理解,怎样抚慰什么的,而且她的作法也通常是简单粗暴,一刀就切了就了,所以每次老妈这样一评断,总要恼上一阵,将公平,道理,甚至还牵扯上正义都在脑子里过一遍,结果又能怎样,无论做了多少思想斗争,下一个开始还是照旧,久了也会生出颓废的感觉,就想着自己的人生怎么这样的残烈,摊了这么一个不理解自己不体量自己的大人,也会萌生将来自己要怎样怎样的规划,好象只有那时,才觉得主权宣战后的自己是勇士,也是最完美的自己。
儿子小时候,书房外面就阳台的储物间,每次在阳台忙来忙去,不由得总是透过窗户瞄一眼孩子在做什么,久了他竟然能杜出这样一个新名词说,妈妈,其实每次你一看我,我就知道,就象是监视或探监的感觉。
那刻,自己其实尤其的不镇定,总以为自己经过拼博努力,会有不一样的光景,会有一块令所有人赞叹和羡慕的田地,但只可惜时光荏苒,光阴倒流,走在时代不同的行列中,却做得是和母亲一样的事,也在重复着母亲一样的人生。
有时候,也会很生气,很上火,也义正言词地说,管不了你了,你这样的不羁,你儿子会收拾你的,那句说出来,真解恨,觉得只有那时才能有卸任和如释重负轻松,当然这样的愉悦也限在说一说过了的节奏,母亲这个神奇的物种,天生就是囿在这样一个怪圈子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那些怕走远了,搂来又觉得咯手,不能多说,也不能少讲患得患失的恐慌,是贯穿终身的课题,想要突破,想要求解,无望。
所以有时就想,要是哪天听人们说你的妈妈,他的妈妈这样的耳语,也不要愤青或感怀,那也许就是下一个自己形象,不过也没什么感慨的,这样生生不息,这样细水长流的生命的,爱的延续,永远流淌在心间,也会一直滋养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