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小红今年芳龄二十，在A市上大学，已经大三了。很多学校提前放寒假了，舍友们匆匆收拾行李，有的已经被家人接走了。她也快速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收拾了一半，速度渐渐地慢下来了。摊开书本，坐在宿舍的书桌上漫不经心地阅读起来。没几秒钟又起身，继续收拾行李，迟疑了片刻，速度渐渐地慢下来，重新坐在书桌前。如此几番，小红有点神不守舍地起身洗漱，上床睡觉。辗转反侧，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宿舍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起床，洗漱，出门买早餐，回到宿舍又一次整理行李箱。打开又关上，一会又打开。

小红，北方女孩，家里的独苗。在那个常年冰封的村庄里，收成不好，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她与阿婆相依为命。后来父母因为多年聚少离多，感情破灭了，分道扬镳了。小红的生活里只要阿婆，多年未见父母了。

阿婆省吃俭用，供小红读书，好在小红争气，考上了A市的大学。去年阿婆摔了一跤，不久就离世了，父亲赶回来奔丧，小红才见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

父亲苍老，佝偻着身子，显然在外面混的不好。小红见到陌生的父亲，几次想张口叫爸，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父亲走在小红面前说：阿婆走了，以后我管你，并留下了联系电话。

回到学校以后，小红一边认真学习，一边勤工俭学赚钱养活自己。父亲偶尔打电话过问一下，拿点生活费。说的最多的事情是忙，没赚上很多钱。并说今年寒假带小红回老家过年。

往年的寒假时间基本上是年前十来天，没想到今年寒假提前了一个多月。虽有父亲的承诺，但父亲打工的工厂还没放假，父亲不可能那么早接她一起回老家的。

同学都被接走了，空荡荡的宿舍里小红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

天下着小雨，异常寒冷。新冠疫情越来越严重。疫情肆虐，很多人带着口罩都不敢出门。学校食堂也关门大吉了。外面的小吃部也陆续关了。小红想回家，家里没人。想哭，没有依靠。她目光呆滞地坐在宿舍里。

下午时分，宿舍的门被敲响了，小红打开门一看，愣住了，只见苍老佝偻着身子的父亲哆哆嗦嗦地站着门口。

红红，得知很多高校提前放寒假的消息，我向单位请假了，接你一起回老家过年。以前我一直在外面打工没有回家过年是因为有阿婆照顾你，我想趁过春节多赚点钱。现在阿婆走了，我们的家还在，我们一起回家去。

原来父亲这些年在外面打工，经常寄点钱回来维持小红和阿婆的日常开销。过年在外面打工，工资高，所以父亲很多年未曾回家过。如今阿婆走了，小红的家还在，父亲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