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喻】在背后的
依旧,无聊的流水账,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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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她不是没有脾气。有一种人,她生气时无人能抵。有一种人,其实对输赢在意得要死。
已知的规则,未知的结果。
曾可妮在来之前,接受了公司各方面的培训。不仅是唱跳硬技能,还有人设、社交、甚至一些“隐秘”策略的传授。五个团员里,只有她曾经经历过类似的节目,以及不算成熟的出道经验,加上年纪优势,便自然承担起队长职责。从公司打造女团计划的开始,到正式送入赛道上,几个人已经磨合得相当有默契——换个时髦的词讲,就是有“团魂”。
所以,当她们一起迈入演播室,面对长桌两旁的人头攒动时,曾可妮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兴奋更多一些。公司的战略,她多多少少也有去猜。而收到的任务,就是在照顾好团里几位妹妹的前提下,尽量走到更远。至于能有多远,曾可妮不知道不愿想,总之努力去拼应该没错。
失败的可能性吗?当她告诉家里人这个决定时,曾可妮能感受到妈妈的小心翼翼。她知道那不是泄自己的气,而是真的担心未来可能的挫折。一如既往,她抱着手机对着屏幕撒起小儿女的娇,“没关系啦~妈妈~~去了就是赢了,相信我啦~~”
于是,既来之则安之。目标明确,心态便平稳。杂念少了,放过神经,安抚完几个紧张的小朋友后,便有精力观察偌大房间里的一切。
很多漂亮的孩子,能喊出名字的,不能喊出名字的。一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曾可妮有几个瞬间,的确犹如重回几年前。那时的自己懵懵懂懂,听话地比赛听话地训练听话地接受评判。最后的成绩,在她意料之外,无论再之后命运开了什么玩笑,至少那一晚,她是幸福的。甚至,羡慕那时的自己。如今而言,身上的背负的太多,他人的期望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想要什么。
喻言。
进场花样繁多,训练生们誓要把握好第一印象。导师被惊被吓被喜,已经快习惯了,喻言身着粉红严肃登场。落座的已久的曾可妮在听到“嘉会传媒”时低声“哇唬”,终于来了。说起来也惭愧,虽然很早就接起了那根线,然而始终没有机会扯到一起相见。为同一目标奋斗的繁忙时光,充实却略微遗憾。而现在,这个遗憾马上将被补足。曾可妮顾不上身边的几位小朋友有没有听她的话,要注意这位她念叨了好久的传说中“强者”,独自瞪着一双美目,盯着那块门板。
全场安静。
曾可妮不自觉地做了一个从鼻到腹的完整深呼吸。
然后,训练生窃窃私语,导师们酝酿着怎么开口。
直到身处焦点的人展颜回答,“我也很开心”时,曾可妮才把气体吐净。
长大了。
不过,还是太紧张了。
曾可妮与大家一起拍手,希望能用掌声为她缓解稍显尴尬的气氛。
长桌很长,人很多。
喻言走下台时,并没有停顿,直奔后方大片空座。几位导师,都是在她努力不着痕迹地眯眼才寻得的发声源头,更别说其他各位训练生。所以,当她坐下时,才突然回味,刚才是不是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声音不大,但很熟悉。
紧接着,是后面一位又一位新人或旧人。几年的圈子漂移,让她几乎没有熟知的名字——除了几个老朋友。而对于陌生人,除了点头回应桌子对面来自一个眉眼凌厉姑娘的问好后,便再无兴趣。思绪漂浮,熬过这漫长环节的其中一种方式,就只剩用这充足的时间来探索刚才的好奇心——是谁。
答案很容易找到,喻言后仰,从来时的路上,迅速锁定了一个人。
曾妮。
曾可妮——老朋友之一。
过了面试接到通知,正式从北向南出发时,她收到这位老朋友的一组名单,是当年的她们。喻言再次环顾,目前也只有她们两个人。她收腹前倾,倚着洁白的桌布,放松酸痛的脚底。不知为何,当她刚刚扫视到前方曾可妮的后脑勺时,疲惫感忽然袭来。腰背肌肉不受控制地卸了下来,开始无聊地左手玩右手,右手玩左手。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喻言有些昏昏欲睡,眼神迷离地跟随大家望向又一位进门的训练生。周梓倩,因为离得远,其实听不太清她的自我介绍。而对于喻言来讲,不是必要。她太熟悉了,是当年所有人中,她最熟悉的。周梓倩牵着伙伴的手走下来,但空座已经不多了。于是有些迷茫地不知往哪里走。
“梓倩,这里!正好还有两个空位。”
嘈杂的噪音中,喻言偏清晰地提取到这一句。
她往前探了探身,下意识地向左瞥了一眼,不想正好对上她要看的那个人的目光。
干什么。
喻言并不怵,却条件反射似的移开目光,低头抠手。
干什么。
这次是问自己。
曾可妮当然知道喻言为什么看她。因为周梓倩终于来了,成团里仅有的三人。她给梓倩找了空座,然后有一种“终于凑齐了”的心情,望向第三个人。也是巧合,喻言竟然正在看她。她微微一笑,想把这种心情传递过去,而对方却似乎没接收到,不仅面无表情而且还在下一秒就划走了视线。
梓倩来了,你不开心吗?
曾可妮陷入莫名的烦躁。
“队长队长,这个是不是那谁,看起来很厉害啊!”
挨着曾可妮两边的是刘令姿和邹思扬,都是沉默寡言的孩子。而再隔一座的欧若拉,却是叽叽喳喳的主。从进厂到进来,到现在,精力充沛地好奇着每一个女孩子。说是战术信息收集,曾可妮食指点太阳穴,实则就是喜欢漂亮妹妹吧。
并不是来玩的,大家都要好好准备。所以曾可妮压下个人情绪,一一回答小朋友的疑惑,也再没有刻意往后去找寻一些东西。
百来次迎新流程终于过场完毕。导师退场,是训练生的主场。
当身后隔离板打开时,曾可妮正在往嘴里塞最后一块鹅肉。突然爆发的赞叹欢呼声,吓得她差点卡住,赶紧抓了粉瓶猛灌几口,才顺了气。而身边总是慢一拍的孩子,倒反应平静,还能分神拍拍她的背,“曾可你没事吧?”
“没事。”
只是……感慨了些。
曾可妮仗着身高优势,并没有往前挤。直颈扫了一眼让众人惊呼的那一边,七彩水晶宝座。莫名的口干舌燥,比当年的钻石宝座更闪亮,她把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四个孩子早已不知窜到哪里,跟那时的自己一样,肯定充满了憧憬吧。
喻言同样被周围的女孩子尖叫声给惊到,正在拨弄蔬菜沙拉的她,叉子差点脱手。终究抵不过,但好位置当然被行动迅速的训练生给抢先。她低身揉了揉仍旧还有刺痛感的后脚跟,找了个稍微没那么挤的门边,垫脚往里看。
“喻言!”
喻言感觉有人拍她的左肩。
她转头,没有认识的人。
“喻言!”
右肩又来一下。
再转头,是一张被吓到的陌生女孩的脸。
喻言翻白眼,“曾可妮你幼不幼稚!”
“哈哈知道是我啊?”
“废话。”
简陋的把戏被识破,曾可妮便乖乖站在喻言身后。
“好像挺不错耶。”
“嗯。”
“但看这椅子的重量,应该飞不起来吧。”
“噗!”
喻言噗嗤出声,这个大家伙怎么越长越幼稚了。
动员演讲,喻言听过太多回。不仅在曾经类似的舞台,还是每部电影电视剧开拍前,说的都是大家需要的,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一遍遍再听的必要。
她挪回座位,让脚继续休息。
“喻言,你在哪个宿舍?”
噢,差点忘了后面的大个。喻言挺身,一个军姿坐,脑门好像擦到了什么。
“喻言你干嘛,磕到我下巴了都!”
“你才干什么呢曾妮,没事趴我这儿干啥!”
曾可妮摩挲着再有一毫米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漂亮下巴,拉开“罪魁祸首”旁边的椅子,毫不顾忌偶像形象地坐了下来。
“把我弄伤了,你得负责~喻言~”
“够了哈!够了。”
曾可妮眯着眼,撅着嘴,典型的撒娇表情。喻言受不过,抬手验证了一下,光滑细腻,哪有什么伤口!
而当事人随即就像没事人一样,研究起她的盘子。
“怎么都是蔬菜,没吃肉吗?虽然鹅肉味道有些……嗯,但还是不错的。你可以尝尝呀。”
“……”
好了,似乎越过小兽的界线了,感受到怒视的火热后,曾可妮识趣地闭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那样狂吃不胖,这种极易招恨的体质,要低调要低调。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宿舍号呢!”
不是转移话题,是回归正事。曾可妮余光瞟到人群正在散开,她还得找她的几只小朋友,所以不免着急了些。也是后悔,只顾着逗人了。
喻言被曾可妮盯得不自在,“不耐烦”地报了个宿舍号。
“得嘞!那一会儿见!”
腿长就是……喻言还没来得及问她的,人就没了影。大家再次落座,继续未完成的能量补充,喻言咬着圣女果,却只能看到被几个人围着的露出的金黄披肩。
你可以,曾可妮。
宿舍、录制厅、宿舍。
两点一线,第一天……或许今后的每一天。
一进宿舍,喻言就甩掉了快磨死人的高跟鞋。瘫坐在椅子上,应该是破皮了,她想脑子空白,但又得回忆她有没有带创可贴,被塞到了哪里。宿舍空间并不大,四个人的行李箱满满铺了一地。
“诶,我搬不动啊,谁来帮我一下。”
“我来。”
周梓倩,仍旧是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在她身边,喻言的骑士病是入膏肓那种程度。她光着脚,两步并一步,接过把手,要把箱子放到小公主指定的架子上。
……还真有一点分量。
喻言能提到胸前,却臂力有限,难举过头顶。
咬咬牙,“不能放别的地方吗?”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不常用,就不占地面上的位置了。放架子上,省地儿。宿舍太小了……”
还真是为他人考虑的小公主,喻言深吸一口气,再试一次。
“咦!”
这次竟然轻松放上去了,注意力全在箱子上的喻言,倒没觉察到来宿舍的客人。
“啊!曾妮!谢谢曾妮!”
“?!”
喻言这才感受到身后的温热,急忙转身,好巧不巧又用脑门擦过什么东西。
“哎呀!”
“曾可妮!”
又惊也气,搞什么真是!好人好事不留名吗!
录制完毕,有一晚上的自由时间,也是准备时间,第二天的安排满满。曾可妮把小朋友们安顿好,教她们怎么放置行李怎么整理被褥怎么合理分配各人的日用品后,看看表还没到12点,估摸着应该还没睡。就揣了一包东西去找那个宿舍号。
于是,一进门便看到有个粉红的背影在举一个东西,噢是要放箱子。
手长脚长又健身,遇到这种情景当然义不容辞啊,曾可妮真的没多想。
“曾妮,你都收拾好啦?你在哪个宿舍呀?”周梓倩无法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只进行着老朋友之间的日常问候,连名字都还是叫原来的那个。
“哦,我在你们楼上的旁边!门上有觉醒logo嘿嘿!”
“哈哈哈记住了!等有空去找你玩!”
“嗯嗯,欢迎欢迎!”
“咳,那啥。”
“啥?”
常年在北京生活,让曾可妮几乎没有南方口音,甚至可以就当做北方人了。
“我看到了,给你。”
“啥东西?”
老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她和曾可妮太久没见,按理说隔的秋应该更多。但是眼前这尴尬又莫名的反应,让喻言现下只想赶这个人走。
好无情。
喻言和曾可妮同时想。
“明天就要开始了,带着伤口不好。”
“拿着用。”
“不用客气。”
又如一股风,独自嘟噜完一串话后,说来就走。喻言翻着印着红十字的小白包——是医疗便利包,有酒精棉,有创可贴,好像还有几颗迷你小药粒子,喻言猜测是止疼药。
这家伙。
明天要逮着问清楚才行。
“曾妮还是那么喜欢你啊,喻言。”
“说什么呢。”
喻言知道周梓倩是在开玩笑,就如岁月前翻时,她们曾经嬉笑玩闹的样子。
只是,岁月易人。
第一晚,喻言万没想到是在“到底谁搁那儿矫情”中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