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下的泪变成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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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旧事旧时光文雅十几岁就辍学出城打工了,短短几年做过餐厅服务员、酒吧卖酒女、厂妹,打拼下来的第一桶金让她开了一家小酒馆,于是她有了许多听故事的机会。
一
9月某天晚上十一点,小雨淅淅淋淋的下着,酒吧客人不多,也就三四桌。这时门珰响了,一个瘦瘦高高穿着西服的男人走进了酒吧。他胡子拉碴,衣服褶皱,皮鞋有点雨水,一进门就找了一个靠边的小桌坐下。
小妹问他喝什么酒水,他愣了一会,点了两只啤酒和一碟花生。文雅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落魄的年轻人,或许今天刚丢了工作,也或许和女朋友分手了。文雅把啤酒和花生送到他面前,顺便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得望着他。
男子像没看到文雅似的,自顾自喝酒,不一会一瓶就下肚了。看得出他不胜酒力,也就才一瓶啤酒,他已经有点迷离。这时,他才抬起头问文雅:“你干啥?”文雅一下就笑出声,回他一句:“想听故事”“故事?”男子自嘲笑了一下,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男子名叫盛利,是爸爸希望他能在自己那个小山村里通过努力考出去,改变自己家里的贫穷。盛利也很努力,成绩一直很好,县一中状元。家里有三个姐姐,为了他也早早辍学打工供他读书。妈妈是他的坚强后盾,家务事农务事一点也不让他干,所以他一路顺风顺水考上了北大建筑系。
毕业的时候,很多公司都向他提出了入职邀请,经过思考他进了深圳一家500强企业。
刚开始,领导器重他,同事佩服他,连女朋友也觉得自己的对象是天底下最完美的。
可惜如此美景很快落幕,由于盛利一直被保护太多,农村和城市的对撞,人与人之间的往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不到几个月,领导同事就开始冷落他,连女朋友也开始提分手了。
盛利一直很努力,但找不到方向,心气傲又不寻求帮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偶然他染上了赌博,每天下班不去摸几把,心就痒痒,慢慢把工作几个月的积蓄全部输光,还欠下了十几万高利贷。老家的母亲听说这件事,一口气没上来,走了。
盛利想不通自己怎么把一手好牌打成一副烂牌。一个大男人,哭的声泪俱下,仿佛要把这几个月受的伤都一次性发泄出来。文雅陪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盛利慢慢缓下来了,文雅把一串木制佛珠送给他,上面有块小牌,写着“重新上路!”
街边小店二
也是一个下雨天,门口进来了一对年龄不大相符的情侣。男的文质彬彬,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女孩子活泼开朗,白皙的脸上透着与之相符的粉,很养目。他们经常来,有时一周四五次。不过文雅也看过这个男子有次和朋友过来喝酒,手臂上挎着是一位女士,准确的说,一个和他非常般配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妻子。
男子和小姑娘来的时候通常坐在酒馆最边边,男子喝一杯威士忌,女孩子一杯果汁,加一盘水果,两个人可以一直聊到深夜。有时小姑娘在讲,男子宠爱的眼光望着她认真的听;有时男子分析女孩当天遇到的困难如何破解,女孩总是用崇的眼光望着他,不断的点头。文雅望着他们,有些许不安但又希望平安。
还是一个下雨天,还是那个最边边的卡座,小姑娘依然喝着果汁,对面是上次陪男子来的女人,她隔着美式咖啡。
两个人坐在对面,相对无言,已经半个小时了。终于,小姑娘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看上去像是医院诊断单。她递给女人,女人看了良久,等在抬起头时,她的眼睛依然有光彩。
女人让小姑娘把纸收好,便自顾自得讲起和丈夫的过往。曾曾经的温馨,如今变为习惯;曾经的爱慕,早已化为亲情。
女人很理解男子和小姑娘的美好恋情,她让男子顾峰和小姑娘白玲自己商量,而她也鉴定的表示了自己的想法,结婚十五年,一一双儿女,父母在世,做为她是不会退缩,不会让出顾太太的身份。而至于小姑娘的打算,也就只好哥顾峰谈了。
顾太太起身,说声“失陪”便离开了酒馆。
二十分钟,顾峰跑来了酒馆,白玲还在。顾峰一把撕碎了检查单,顾及到周边的人,他低声怒气的问:“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要的吗?”
白玲看着他,泪珠一串串流下来,她不舍得肚子的孩子,她动摇了,所以她今天找了顾太太挑明了事情。
顾峰拉着白玲走了,在桌子上留了两百,就离开了。
文雅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店生意不错,很快文雅就忘记了这件事。
再过了几个月,一开门,小酒馆就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顾太太。文雅亲热得招呼顾太太,而她拒绝了。从包里拿出了两份死亡证明书,顾峰和白玲。
顾太太拿出一封信递给文雅,转身走出了小酒馆。
打开信,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娟秀的字迹应该是白玲写的。白玲感谢了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安慰了她。她和顾峰商量后,决定在一起,永不分离!
文雅的心揪起来了,她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后续!
三
小酒馆有个桌子,面向街面,有个88岁的老爷爷,每晚来,坐在那,老伴的照片放在对面,他喝口威士忌和照片上的老婆说上几句话。
服务员都有点害怕,那只有去为爷爷服务了。一来二去,爷爷对我也放下来戒心,慢慢讲内心的苦痛说出来了。
前年儿媳妇生孩子,老两口急急忙忙赶往医院,可往医院的途中,两老遭遇严重车祸,老伴直接逝世,爷爷通过抢救活了下来。
可是,儿媳妇不理解,她说明知道我要生了,你们怎么不做好规划呢?儿媳妇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婆婆发烧39℃,在这样的情况下,思绪恍惚。自从,媳妇说“婆婆公公是没有规划好,导致她月子做的不好,身体变差了”
爷爷身体恢复了大半,住在儿子家,媳妇不干了。说有老人味,对宝宝不好,要求丈夫把公公送去福利院。
为了平息家庭矛盾,儿子和爸爸说出了去福利院养老的问题。爸爸低着头,没有发出一声,时间滴答滴答过去,爸爸点了点头。
还好,爷爷在福利院身体恢复得很好,所以他能回到家中,每天下午有个护工过来协助一下也可以了。
爷爷在家,家里的每一个家具,每一个布置,每一个锅碗瓢盆,都是妻子在世的时候置办的。睹物思人,爷爷在家尝尝思念着妻子。
后来,在妻子出车祸的地方开了一家小酒馆,刚好有一个位置可以看到妻子躺在地上的位置。爷爷仿佛找到了一个情感的出口,他每天拿着妻子的照片,坐在小酒馆,隔着小酒,望着窗外。
文雅问过爷爷,爷爷说,“坐在这里,我才觉得和妻子离得很近。”文雅不再问了,她相信爷爷。
四
下了几天雨,今天终于放晴了。晚餐时间,人多了起来,文雅也和服务员一起忙碌着。
过了八点,文雅终于可以暂休一下。她习惯性得看着各式客人。今天好像有点特别,有张桌子坐着四个人,看样子是儿子和妈妈坐一边,女儿和妈妈坐一边。小孩儿都像高中阶段,还穿着某中校服。女孩低声抽泣,男孩在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桌面点满了菜,但似乎谁也没有动筷子。
不用多猜,这就是早恋被抓包的戏码。文雅撑着头看着事态的发展。
两位妈妈在交谈,文雅走了过去帮她们续水,听到女孩妈妈态度坚定地说:“要不让孩子们生下来算了”男孩妈妈紧缩眉头,不知道如何接下这句话。但看样子并不反对。文雅倒完水,轻声说:“各位,慢用!”然后回到了吧台继续看着。
这时,门“哐”地一声被大力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冲进来看了看,径直走到男孩面前,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文雅以为这会是女孩的爸,但男孩子的妈妈去站起来护着儿子说:“有话说话,你这是干什么?”男孩子的爸爸重重地坐到了女孩那边。
女孩子趴在桌上,看到一耸一耸的肩膀,可见也是伤心至极。而男子,轻抱着女孩说:“紫怡,你感觉怎么样?”一旁的女孩妈妈说“还是有点反应”
咳,文雅看不懂了,这五人是啥关系?看起来一团和气。慢慢,事情的原委呈现出来了,男子是男孩子的老郑,坐在旁边的是男孩子的妈妈郑太太,男孩子叫宁宁,是两个人的独子。而女孩紫怡和宁宁是同班同学,紫怡的爸爸早逝,由妈妈是黄女士一个人带大,同时黄女士也是,老郑的情人。
五个人早就认识彼此,也认可了这段关系。所以两个孩子走的比较近,又是同学,情窦初开犯下了错误。
这段关系毁三观,文雅有点看不下去了。可是女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去留似乎还在讨论。
文雅在这张桌子上看到了可悲:三个女人对自己人生选择的无奈,男孩子没有正确教育引导的无奈,坐享其成高高在上的老郑成为了这群人中最高“领导人”
不多久,五个人离开了,文雅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世上的爱恨情仇从没有理由,它有美肌颜的外表恶之花,有含羞草的特质绿茶类,也有招摇鲜艳夺目的大红花。适合你的,才会慢慢变成你心中最好的那朵花!
好了,文雅今天的故事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