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史诗(三十五)爸爸走了
白雨芮两眼微红,把钱放在了口袋里。
吃过饭后,雨芮和浩然帮侯奶奶扫了扫屋顶上的积雪,又从村里的水井挑了两担水送到侯奶奶家。
白雨芮从自己睡觉的床褥下取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的打开,里面是零零碎碎的毛票。雨芮仔细的点着,连同侯奶奶的钱差不多有一千多块了,雨芮把钱全部放在了自己一个贴身穿的衣服口袋里,仔细的又在口袋上别上了一个别针,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午饭过后穿着的严严实实跟粽子一样的安静走进了院子,在屋外高声喊着白浩然。
“白浩然,马上要放寒假了,你还去我舅舅家的饭店打工吗?”安静对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浩然一脸期待的问道。
“我爸病了,正在住院,我可能没时间再去饭店打工了!”白浩然脸色阴郁声音低沉的对安静说着。
安静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失望走出了院子。
县医院的监护病房外,白雨洁焦急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几个人正围在父亲的床边不停的忙碌着。
“多巴胺1支加入生理盐水500Ml静脉滴入!心脏三联针各一支静脉注射!调高吸氧流量至2L/分!”
两名护士紧张有序的抢救着,床边的监护仪的警报声滴滴不停的响着。
“雨洁,爸爸怎么样了?”白雨芮和浩然两个人深色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焦急的问道。
“正在抢救中。”雨洁紧紧的抓着大姐的手脸上布满了泪水声音哽咽着说道。
白浩然茫然无措的看着监护室里忙碌的医生护士,大脑一片空白。
监护仪上的心脏波形依然如故,还是一条直线。一名男医生伸直了两臂,手指交叉的用两只手掌根部向下有力的按压着父亲的左胸部位。
医生身上的工作服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汗水浸透了,已经持续了近30分钟了,心电图依然还是一条直线。
另一名女医生用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撑开父亲的眼睛,用另一只手里的手电筒来回不停的照着父亲的眼睛,父亲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反应。
女医生摇了摇头,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雨芮姐弟三个赶忙向前围了上来。“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白雨芮声音颤抖着问道。
“非常抱歉,虽然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你们的父亲还是没有抢救成功。你们进去看最后看一眼吧!”女医生神色黯然声音低沉的说道。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雨芮姐弟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冲到了父亲床边,用力的摇着父亲逐渐僵硬的身体。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红红的走出了病房。
天上布满了乌云,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从天空飘落到了这一片辽阔的土地上,阵阵哀乐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静,在深冬的小山村里回荡着。
白浩然走在最前面紧紧的抱着父亲的骨灰盒,盒子上的照片还是父亲年轻时的样子。
几名中年妇女搀扶着已经哭成了泪人的雨芮和雨洁,步履沉重的向村外的墓地走去。
“爸爸啊!爸爸啊!爸爸啊!你回来啊!”姐弟三个声音嘶哑的呼喊着父亲,踉踉跄跄的向埋葬着父亲的墓地上扑去。几只乌鸦噗呀呀低叫着从墓地里的一棵枯树上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