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392

到了酒店，陈新打了招呼就要走。粒粒说请他明天早一点，同学都归他招呼。

小四试衣，熟悉流程，尤其明天的守门，一定要守住，还有预留给新郎和伴郎的节目。原来城里结婚玩得很花。

隔天，高中几个死党都来了，琴，陈新方苞，张浩，还有几个和她要好的女同学。方苞在同学堆里还是很惹眼的，衣服挺括显得个高，头发极短，大眼镜小眼睛，和谁说起话来都是一见如故。女同学都是花开年纪，都发出了芬芳的袅袅的气味，似乎走起路来也婀娜多了，小四觉得真是开眼了。真的，这半年，有几个人，小四很久都没有想起他们过。晃一下几年，换了发型换了衣服，人还是那个人，都不像那个人了，都脱了当初的纯真的稚气。不过，男生个个穿得都像新郎，女生上妆个个赛新娘。

到了下午，都结束了，小四还赶回江城，学校还有些收尾工作，还有学习。和张浩一起去坐车回去。

张浩在江城西边技术学院里当老师，他说光靠工资是不够的，他准备以后假期都搞培训，他的数理化都不错，自信有一点市场。

张浩的变化也挺大的，说话语速都快了些，说话的时候，右手指头在杯身上不停地敲打，叮叮叮地响着。灰黄色西装敞着，里面的线衣是手工织的像浮雕一样的花纹，他说是他嫂子织的。

他说，他还要接自己的父亲来一起住，家里还有三个哥哥三个嫂子几个侄子侄女，父亲身体不怎么好，想和他住，帮他做饭。

他说，没办法，得挣钱。他还想把大一点的侄子侄女带过来假期给他们补习，把他们培养出来，带到城里来，因为他吃的是嫂子们做的饭。

男生这么感性，小四瞬间觉得自己自私又俗气还有点无情。

侄子鹏鹏她喜欢，也问问他学习，可没有培养他的意识，至于哥嫂，她希望以后离他们远点，需要亲戚花钱的时候，她就花。

他说他年后首先要租个大一些的房子，说偏一点地方房子也不贵。

小四说，你真孝顺。

他说，农村长大的，我们这样的人家，读书出来都不容易。

以前他好像不是这样爱说话的。

小四起了大早又忙了近一天，前一天晚上也是忙到半夜，现在都快昏昏欲睡了。后来他说，她就嗯嗯。

正月里上班来，张浩给她打电话，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请她过去玩玩，他租了大房子。小四赶紧说自己在学习，教育局举办的学习班，请的省里的名师来上课的。

幸亏有借口，说起来理直气壮的，想一想他那里有他老父亲还有侄子侄女，去玩？有点可怕。

学习让人感到踏实。

接到姐姐的电话不久。一个傍晚，还在学校里，清晰地听见前面教学楼里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小四的电话又响了，看号码是家里的，她想着是一定是母亲，按掉，走了出去。

电话又响了，这好像不是母亲的风格，她按掉，打了过去。

“喂，妈妈吗？”

“是小四吗？是小四啊，你奶奶刚刚下午走了。”一个苍老的男声，熟悉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