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又来(三)
下午,医院安排老妈打针,我专程请假,赶到病房。
如果仅是为打针一事,我大可不必专门走这一遭,有美秀陪着就可以了。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要弄清楚,美秀休假这一周她老人家的真实想法。
陈医生忙于手术,直到4:30才带着我们去钟主任的B超室。
老妈进诊室了,我和美秀在影像大厅的长椅上坐着等待。
这大厅我再熟悉不过,从去年老妈入院开始,估计已来过不下几十次。
大厅的中间是两排长长的不锈钢座椅。座椅的左右两侧是10间B超诊室,另外两边是一排采血窗口,一排心电图室。
美秀告诉我她这次请假的真实原因,前两天帮她带孩子的婆婆打电话来,说是下周一去世10年的公公要迁 坟,儿子辈们都要到场,所以要她回去。事发突然,只能在这周六出发,早去早回。
我还想当然地认为放暑假了,她想陪陪孩子呢。
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打断了我们俩的谈话。扭头一看,采血室的窗口处,一位胖胖的小男孩使劲扭动身子,“我不,我不嘛”地哭叫着。
原来是他怕疼,坚决不肯采血,使劲挣脱掉按着他的小胖手的妈妈。
那位妈妈好言相劝,道理讲尽,他百般不肯。边哭边说,我会死的,我不要扎手指。
母子足足僵持了半个钟头。那年轻的妈妈终于吼得精疲力竭,背上全部汗湿了。我看不过眼,便走了过去。
我摸摸男孩的头,“小伙子,咱们10岁了是吧,是男子汉了哦。男子汉是不怕疼的。”
男孩抬起泪眼看了我一眼。“扎手指不疼的,就好像?嗯,有只蚊子叮了你一下。”
“蚊子叮人才不疼呢,它嘴上有麻醉剂,过几分才会有点感觉。”男孩很快回应我。
“是啊,你说得对,就像蚊子叮,一点都不疼。”我赶紧跟着他的话说。
看孩子分散了注意力,他妈妈拉住孩子的左手放在窗口的软垫上,一位帅哥护士马上拉起男孩的左手无名指,用消毒棉签擦了擦。
“疼”,男孩条件反射般地要抽回手。
“不疼,你看小哥哥只是用棉签擦了一下,没有扎针。咱们男子汉,不怕疼,对不?”我又摸了摸他的头,满脑袋的汗哪。
眼疾手快的护士小哥哥趁着男孩在听我说话,迅疾将专用针在他的无名指上扎了一下,登时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好了,好了,”男孩妈妈如释重负,小哥哥顺利地把血采进了细细的试管。
“你看,一点都不疼吧?”我转身便要离开。
谢谢,谢谢你!男孩妈妈跟了上来。
回到座椅上,美秀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这边,老妈也打好了针,我们陪他一起回到病房。
还是美秀自己和她说明实情吧。
老妈想了想,找个人顶替吧。不要我来照顾,也行,随她吧。
说来说去,老妈就是有点担心,怕美秀一去不返。
美秀赶紧给她吃定心丸,说回来以后,就一直陪她,好多年好多年。
老妈开心起来,马上又关心起美秀回家钱够不够。
这下好了,看见她们俩人又很恩爱地、头挨头说着悄悄话,我离开医院,回家给老爸弄饭吃去。明天就我落实好新阿姨周六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