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谢家燕

第二章云发素玉揜铅姿

（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幼时的阮素玉和谢云印之间，没有烦恼，没有顾虑，亦不用考虑门庭之差。

我初时并不懂所谓的两小无猜，只有在云印爬上树为我捡回纸鸢时才隐约觉得，说得该是他。

十四岁之后我们两人不常见面了，我便日夜期盼着起风的日子，期盼着牧马山方向放起的纸鸢。

爹爹在前日带回了一个少年，瘦骨嶙峋的，年龄比我还要小上三岁，眼神却比门外的恶犬还要惹人厌。明明是个极凶狠的主，爹爹却说这孩子可怜见的没了娘，父不详连个大名都没有。

“老爷，奴叫阿发……”少年垂首立在下方，声音弱弱道。

我攀着爹爹的手笑得岔了气，爹爹没有多在意，只因他不知晓门前那条看门狗被我叫作阿财。

“无须称奴，以后你便随阮姓，单名一个发字，可好？”爹爹道。

少年依旧垂着头，不言。

“我不要，爹爹，您怎可这样？”

爹爹皱着眉，不悦地看着我。

“我阮家虽称不上书香世家，却算得上受人尊敬，怎么能随便就让一个小乞丐随姓？”

“他不配！”

少年突然跪下，对着爹爹行下大礼，“阮发，多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