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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黑水营(11)

2017-02-16  本文已影响60人  清风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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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营(十一):绿营藤牌兵

乾隆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二日

在炮火的狂轰滥炸后,回人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大家抄家伙上啊!"孙游击举着自己的旗纛,在浑浊的泥水中四处蹚着,试图重新组织起有效防御。

"让后边那些正红旗的看看我们绿营的厉害!"我躲在倒塌的兵帐旁发话道。十来个藤牌兵聚集在我周围。

掬起一汪泥水仰头灌下,我抽出牌刀,吼道:"跟我走!"

一队回人骑兵踏过朽烂的木块,举着长枪冲来。

我抖了抖藤牌上的水,摆好马步。我的兄弟们站在我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

"低平势!"我擎起藤牌,前膝跪地,右脚撑住泥泞的地面,全身前倾,蓄势待发。

敌人的枪尖近在眼前!

"杀!"我如离弦的箭冲出,左手持牌拨开回人刺来的长枪,挺身猛砍马脚,锋利的牌刀将粗壮的马腿生生劈断。让过跌撞倒地的战马,我又拨开第二支长枪,牌刀对着眼前的马腿连劈两刀。不理会充斥满耳的悲鸣声,以牌护身,我就地连连翻滚,躲过第三和第四支长枪,将刀中呼啸的杀气挥向第三匹战马,"咚!"一具肥硕的躯体重重倒在地上。我向前冲着,脚步不停。我很清楚,后边的兄弟会朝着回兵的胸口再插一刀。

砍翻第四匹马的时候,面前已无马腿,我翻了个筋斗,扭过头,拄刀而视,正好看到后边的苏步挥刀结果了身边倒下的回兵。

藤牌手是骑兵的克星,宋代的岳公,就是依靠藤牌兵,下砍马脚,上劈人胸,打得金人屁滚尿流。今天我们还没有穿上虎皮褂子,如果穿上那东西,敌人的战马会吓得自相践踏。

回兵在我们的周围人仰马翻,目光所及,除了死掉的回兵就是挣扎呻吟的战马,只有一个牌手被长枪贯胸而死。剩余的回骑绕过一堆烂木头,拍马再次冲来。我举起藤牌,准备再次冲锋。

"砰砰砰!"我下意识地侧身翻滚到一边。身后有一大帮鸟枪骑兵踏着泥水冲来,齐刷刷举起鸟枪。几个未及躲开的藤牌手已中枪倒地。

突然,我的左肩戳入了什么冰凉的异物,整个骨头几乎被撞断,这痛感刺痛得我张口大吼:啊啊啊啊!我忍着剧痛抽过身子,侧倒在一旁,一支长枪抽回,巨马从我身边跃过。

我左肩骨好像被撕裂开了,疼痛的左臂几乎消磨干了我浑身的力气。正是趁我们被鸟枪击散,那些回人骑兵飞速冲来,向我们身上乱戳长枪。

全营最后的藤牌手要在这场屠杀中消亡了。

我们藤牌手已经是大清唯一敢于短兵相接,敢于冲锋陷阵的步兵了。单刀短快利,藤牌坚大轻,两者相辅相成,攻无不胜,战无不克,这是大明戚公阐发的道理。戚公主张,藤牌、狼宪、长枪、鎲鈀,应该相互配合,相互捍卫。藤牌是短兵,在前遮掩小队,又接受长宪的保护;狼宪挡住敌人的攻势,又接受长枪、鎲鈀的保护;如果有敌人进入长枪枪身以内,则藤牌滚出杀敌,保护长枪。如果在后方加上鸟枪或弓箭,这一小队就更是百战百胜了。

然而,大敌当前,我们藤牌手缺乏掩护,纵使有天大的武勇,也难以在长枪、火枪这样的长兵下对敌。

又一支长枪刺来,我咬牙用右手接住了枪尖,被枪刃割裂的手心顿时渗出淋漓的鲜血。那渗出的大滴大滴鲜血,在湿冷的风中,仿佛凝固成了一枚枚血玉,掉在我的胸前,摔得粉碎。

就在我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时,耳边响起箭支划过的声音。是正红旗的步弓手们来了。

长枪失去了力道,一人中箭倒下,轰然压在了我的身上,这力道几乎将我所有的鲜血从胸腔中榨了出来,我口喷着鲜血,发不出任何呻吟,只有心还在无力地跳动。

我眼睛翻动着,看苏步把我身上的庞然大物移开。我如释重负,但说不上话来。苏步,快去作战,快去作战!我翻动着眼睛,不住地摇头。

傻孩子,快去作战!我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闭上眼睛,不住地摇头,泪珠如断帘的珠子滚落。

"师傅,师傅!"这傻徒弟抓紧了我的手。

苏步跟随我修习的是正宗福建藤牌技艺。福建是藤牌之乡,前朝戚公就是在福建组建了一支藤牌队,总结出名为"纪效八势"的武术技法,击败了倭寇入侵。雍正十年,先皇调遣福建藤牌手北上陕西、山西、直隶等地教习藤牌技艺。我是他们的第二代弟子,苏步就是第三代了。

作战去啊!作战去啊 !

我用最后的力气把他的手甩开,口中喊出来的却是:"快逃啊,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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