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第一个认真喜欢却没有在一起的人吗？
文 | Anita
这是我前天在知乎上被邀请回答的一个问题。昨天只回复了寥寥数字：
大概没有人会不记得吧…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个写下来。现在想想，写下来也好，总该有些回忆。
但越是美好和不堪的回忆，越是容易被幻化和增减情节，然后拿来欺骗自己的大脑以获得慰藉和愉悦，内心却是明白那些遗憾和不甘的。
我尽量不这么做。
毕竟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回忆不该拿来唏嘘和悲叹，而是应该“remember, let go, and move on”。
我的故事真正发生于17岁的尾巴…
• 壹 十五歲
高一那会儿活跃在校学生会，文娱部有个高一级的师兄，长得真的很好看呀，眼睛很深邃很深邃，鼻梁很高很高，像西方人。很爱笑，很爱玩，笑起来也很温柔。我们一群八卦花痴的女生一度猜测他是混血儿。
可惜了他身高不够，估计就一米六多一米七的样子。还有一点驼背。
还有一个文科重点班的师兄，吃饭的时候经常见到他。每次去他们班找师姐的时候，都会磨蹭一小会。他很爱打篮球，经常穿着运动服大汗淋漓地跑回教室。据我所知，是个很负责任的男生。
当时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忠于颜值，单纯犯花痴，不动心。
• 貳 十六歲
那时候分了班，我在文科重点班，班里就少得可怜的七个男生。七个…
级里打篮球赛，亏我还是个班干部，对自己班一点儿都不上心，拉着小姐妹找好角度，假装看自己班打篮球、呐喊助威，实则视野已经跨越到另一个篮球场了。
这是个很帅很高的男生，很白，鼻梁高挺。打篮球时真的就像小说、漫画里的男主角。
是不是读书那会儿女生都很青睐会打篮球的男生？
后来搬了校区，住宿了。我们的宿舍楼是U型的，高三女生住11楼，男生住7楼，我可以从宿舍窗口眺望到他的宿舍。
有一次偷瞄到他回宿舍，实在是太开心了，在窗口捂着嘴巴直跺脚，结果被舍友抓包了。
后来在校运会开幕当天，我在楼下看到他对另一个女生举止亲昵，瞬间就对他无感了。真的是瞬间。太奇怪了。
当时迷恋上的可能只是他的外表和打篮球时逆光而来的剪影。
• 仨 十七歲
高三，节骨眼儿。
初中那会儿物化生特别差，中考考砸了，只能上个普通高中，在我们家族90后的孩子中，我是第一个上的普通高中，还是择校上的。那时候堂姐读的是同济大学，堂哥是华南师范大学，表哥是广东财经大学。逢年过节大家都说，你尽力考就好。
尽力就好。
这让我很挫败。凭什么。难道大家觉得我即使拼尽全力也上不了重本吗？
我虽然是个叛逆的孩子，但也希望高考能往死里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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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上永远擦不干净的公式习题，老师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叮咛和永远漂浮在空气中的粉笔屑。大家的话都变少了，课后大都是伏在桌上奋笔疾书。三天一大考两天一小考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难得熬到了校运会。没错，在我刚刚对上一个男生无感的时候，他出现了。
我当时无精打采地去到班里的帐篷，帮忙布置，忘了当时在干嘛，反正是使劲儿踮起脚尖伸长双臂摆弄高处的挂件，他突然在旁边说：“我来吧。”好巧不巧我心情不好条件反射说的居然是“不用”。下一秒别过头去看他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好像越长越帅了。
现在想起来，真奇怪，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呢？当时可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呀。
后来一小段时间我也没再理会这个小小的插曲。
除了家人和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我把其他所有人的微信都删了。安静的微信，让人神清气爽，学习时也心无旁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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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他也有意无意地捉弄一下我。
他会揪我的小辫子，若无其事地走开。
他会掐我的脸，还该死地在那儿笑。
他老是找我帮忙借书，我怎么就傻乎乎地浪费课间时间跑去帮他借呢？
他还说我有点像刘若英，气质上。真该死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这说的是什么话。
没想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被删了，课间问我为什么删他。该死，靠得太近了。好不容易搪塞过去了。
傍晚又把他加了回来。（个中原因涉及他的隐私，不便写下）
那几天他心情似乎不大好，我们偶尔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跟以往仰慕其他男生不同，我时常会在心里萌生一些小期待，即使表面对他偶尔高冷。
元旦的时候，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我居然表白了。印象中的对话，大概是这样的。
- 女孩：在？
- 男孩：嗯。
- 女孩：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 男孩：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
- 女孩：女孩说她不喜欢种花
害怕看见花瓣一片片地凋零
- 女孩：你知道为什么吗？
（片刻）
- 男孩：为了避免结束
而避免了一切开始
- 女孩：后来，女孩想勇敢一点
- 男孩：嗯，然后呢？
- 女孩：女孩对男孩说，我喜欢你。
然后我就关了微信，倒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妈说有人打电话给我，直觉告诉我，是他。临睡前打开微信，全是他发来的消息。一堆表情包和一些我想不起来的话。
第二天回到学校时他想跟我搭话，我没理他。
后来一小段时间还是时常在一起聊。
我跟他去装水，说，别走太快了，想跟你一起慢慢走。我让他陪我回宿舍，他也很配合。
对。配合。
当时挺晚的了，准备关宿舍大门，宿管阿姨看我们磨磨蹭蹭的，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们两个…（想不起来说的是小情侣还是啥）我落荒而逃，回头看时，他已经回宿舍了。
过年时凌晨还聊了一次电话的来着，外面烟花爆竹震耳欲聋的，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总之是一场很失败的聊天。
之后我有跟他说过，女孩不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女孩也不怕被拒绝。他怎么回复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再后来，直到高考，我们都没再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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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成绩很好，虽然偶尔有点偏科。我发誓，一定要向男孩学习，要让他知道，女孩真的很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从那之后，我豁出去了。
五点半起床，去操场跑四圈走一圈，五点五十五回宿舍洗漱。即使那天下着毛毛雨。这很疯狂，因为操场又空旷又冷，还是在冬季的凌晨。整个操场就我一个人，戴着耳机跑步。
课间基本不走动，偶尔趴在桌子上其实并不是在睡觉，脑子正飞速记忆各种知识。
晚上十二点，我还埋在被子里刷着猿题库的题。
挺孤独的。这种孤独感，是高考冲刺时独自负重前行带来的压力。
每天的早出晚归和课间的疯狂复习，让我的成绩稳步上升，在前十的榜单里，我一步一步一名一名地前进。可以说，在这段废寝忘食的日子里，我没有以小女生的视角和心思去想他。而是作为竞争者、同行者，默默坚持。
很庆幸那段日子里他也很努力，让我一直保持着压力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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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我给他发了六个字：
对不起
谢谢你
然后就删除了他的微信、QQ、手机号码。
可笑的是他的手机号码我早已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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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我没有脑子抽风，他也没有说那句“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或许我就没有勇气说下去了，或许我们现在还会是朋友。
或许在告白完立刻放下手机哭得稀里哗啦的瞬间，我就知道这会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明恋。
或许我只是刚好在学习压力过大的时候，遇到一个温柔的人，让我喜欢上越过桌子那撂极高的卷子书本习题册笔记本后抬头猛然呼吸到的新鲜空气，让我不再苦恼于无聊的课间操和费劲的跑操，让我在缺乏力量坚持下去的时候找到依靠和榜样，让我在入睡前满怀期待地憧憬着能看到你背影的明天。
女孩真的很认真地喜欢过男孩，所以很感谢男孩很有礼貌、出于好意地回避女孩的告白，并且默默地陪伴了女孩一段时间。女孩也非常抱歉给男孩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和进退两难，以及由于女孩的自私和倔强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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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我会说：
我后悔，因为我失去了一个很棒的朋友；
同时我也不后悔，青春就该是很热烈的。
• 肆 二十一歲
单身的第二十一个年头了，身边也有追求的男生，但确实还没有遇到动心的、想肆无忌惮地撒娇耍赖、想牵手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城市寂静清幽的乡村热情奔放的异域、想委屈愤怒开心幸福的时候都能钻进臂弯和胸怀的男孩。
我还是会期待，期待另一个男孩的出现。
非常感谢看到最后的你。
你可能会失望。这其中并没有甜甜的细节，也没有另人读完后印象深刻的情节，但这确实是我青春情感史上值得珍藏一生的小故事。
由于是三年前的回忆，很多事情尤其是细节已经相当模糊了，加上我冲动之下删了他的微信和短信，所有能提供记忆线索的文字资料都丢失了。
你可能会困惑。女生为什么要先告白。其实我觉得男追女也好，女追男也罢，不过都是对对方的欣赏与珍惜。如果恰好很喜欢对方，不妨先跨出第一步。结局于我而言并不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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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百日誓师时，我在横幅上写了一句话：
我在做三件事，
一是变得更优秀，
二是变得更优秀，
三是变得更优秀。
女孩还在做这三件事。但女孩已经不是以前的女孩了。她的榜样和目标，不再是男孩。她想挑战和突破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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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那么你可以仔细想想：
对方是否激励着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你是否愿意为了对方成就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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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我找到此生挚爱，连载甜甜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