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好散文】我们,只需要好好活着,上天自有安排
又是个阴霾的早晨,恍恍惚惚一个礼拜又要过去了,不知道是新换的枕头不合适还是心里始终有根刺暗暗的戳着我的某条神经,最近常常失眠。
那个那个谁说过:白昼解不开的结,黑夜慢慢的耗,不眠的人是可耻的,要么是逃避要么是掩饰,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一些变故,今年的秋冬之季破天荒的在老家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斑驳的树叶、沉默的运河、电线上叽喳的麻雀、阳台上各色的棉被、盘旋在小区上空久久不散的叫卖声……阳光晴好的那些日子,还没等来第一场雪的小城,天高云淡,处处弥漫着温暖的烟火气。
就像小城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的高铁通车一样,我也在等待,等待走出困境的时机和节点,其实,我知道,丰收也好,歉收也好,山高越小,都到了收获的时候;追悔也好,得意也好,水落石出,都到了接受现实的时候。
“我踏上了山中落叶缤纷的小路
我渐渐看不清,然后我完全消失
群峰之上是夏天……”
W·S默温的这首《又一个梦》,语言懒散、意象琐碎,却满是贴心的寂静和随波逐流的固执,像极了我们欲说还休的中年。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镜里是早生的华发,肩上是家庭的担子,心底,是藏了又藏的一枚枚刺。
人到中年,谁不是半生戎马?
谁不是百毒缠身?
谁不是心神俱疲?
谁没有过肠子都悔青的事?
谁没有过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人?
谁没有过拿得起却放不下的情?
默温说,在一棵死去的树里,住着一匹马的精魂。
看似放下的内心里,我们,谁敢说没有一匹奔腾的野马?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明明还是秋天,忽然间就霜花满径了。
休问梁园旧宾客,茂陵秋雨病相如,明明还是年轻,忽然间就鬓已星星了。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明明还是朋友,忽然间就形同陌路了……
有人在御景豪庭南边的海棠园里翩翩起舞,
有人在阳台的栏杆上晾晒着刚洗的衣裳,
有人在冬日的寒凉里大包小包的远走他乡……
我却突然地想喝茶了。
煮了一壶普洱白茶,即普洱芽头做的白茶。
其实,这个季节适合喝红茶或者熟普,不知为何,我今年不喜欢喝红茶了,任何红茶也不想喝。
我常常一个人喝茶,有时一边看书一边喝茶,有时看电视累了也要沏一壶茶喝。
冬一天天深了,清寒光阴,悲欢情愫,都会在一日即将开始或结束时,或浓或淡,在一杯茶水里氤氲,最后,悄然滑过咽喉,以清露的样子,开始在身体里辗转。
最后,安静如一杯茶。
闲暇时,挂了一幅收藏的花鸟静静欣赏。
说实话,对于绘画一门,我是实打实的门外汉的门外汉,就算是收藏也好,欣赏也罢,都不过是附庸风雅,装逼而已。
倒是对画中的题词有点感触:人间尘事鸟未知,干枝溪头只为食。
近日来,心情很是沉重忧虑。
名人患病或离世,虽觉惊讶伤感,却也只是感慨唏嘘一番便罢,不会太放在心上,不会感到太多的忧伤。
但是换作身边的人,那滋味就大不同了。
先是一位同学,突然离世!
听到消息,脑中全是他那些年的样子……仿如昨天……
接着是我的堂弟,一个才刚40岁的壮汉子,脑溢血,就在前天,刚刚从手术室出来!
这几天,心一直揪着,直到得知手术顺利的消息,才长出一口气,我的心才觉稍稍松动一些,可是,脑子还没清醒,半边身子还没有知觉,二女儿从小有病,老妈也是疾病缠身,婚姻也甚是坎坷,这个家以后,唉…………
这些事情让我好几天都心下凄凄,不得宽解。
我尚且如此,那些至亲的亲人们呢,心头是怎样的疼痛!
叽叽喳喳的鸟雀只为食来,又怎知人世间这彻骨的寒!
想起了梭罗的那句话——“大多数人过着一种平静的绝望生活,他们心中的歌和他们一起埋入坟墓。”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小雪过后是大雪,马上就是冬至了。
像小区里悠然的花草,兀自绿着,变得闲静少言不慕荣利了;
像潺缓的运河水,兀自流着,变得孤帆远影扁舟一叶了;
像清寒的夜雨,兀自落着,变得绣被微寒十年生死了……
依旧,没有雪的消息,小城,处处还是秋的样子——
温暖的,是白田路两旁斑驳的叶子;
热闹的,是今天热闹的高铁通车的现场;
沉默的,是茕茕孑立芦花摇曳的河水;
悠然的,是蓝天白云苍茫辽阔的田野。
一年又一年,我们,都在等待开心的消息,也在等待一场雪的到来。
想起了杜甫《病后遇王倚饮赠歌》里的一句——
但使残年饱吃饭,只愿无事常相见。
这世上,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我们,只需要好好活着,上天自有安排,好吗?
【司马好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