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卖了能值几个钱（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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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近几天徐老蔫是真的蔫了，眉头紧皱，咳声叹气的。
徐老蔫今年45岁。长的五大三粗，圆头圆脑。他不善言辞，圆圆的脸上总是堆满笑意。因为不怎么爱说话，他媳妇总是喊他老蔫。
一来二去的，亲戚朋友都这么叫他，他倒是不介意。好像很享受这个称呼。时间久了，居然都没有多少人叫他的大名徐志国了。
这徐老蔫啊出生在农村。农村长大的孩子，通过考大学来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途径，徐老蔫就是这样走出来的。
因为他太憨厚太老实，家里又没有关系门道。大学毕业后，学建筑他被分配在一个和他专业一点也不挨边的单位——木材厂。
尽管如此，远在农村的父母亲还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不管咋地，儿子能在省城上班，真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在这九十年代那也是很风光的一件事情。吃皇粮嘛。
徐老蔫呢，也看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每天准时准点去上班。
在单位徐老蔫是属于那种逆来顺受型的。大家都欺负他。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都让他去做。
徐老蔫真是好脾气，虽然自己也是满腹怨言。但是他就坚信一个理：他那么高那么壮实，还能累死啊？
在单位工作了十年，唯一让徐老蔫引以为骄傲、扬眉吐气的一件事莫过于把单位的一枝花张晓娜娶到家当了自己媳妇。
张晓娜是木材厂有名的一枝花。身边追求她的人一排排的。徐老蔫刚到木材厂的时候就听同事们议论，张晓娜如何如何的美，简直人间尤物一般。
他也偷偷的去张晓娜的办公室看过，当然是找一些借口。这一看马上就相中人家了。他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张晓娜高高的个子，细腰大臀，一双含情目。那眼睫毛也忒长。梳着如瀑般的披肩发。尤其是那胸部，徐老蔫真担心会把扣子撑开。徐老蔫心都开花了。
可是徐老蔫笨嘴笨舌的，不善言辞，只能干着急。同时还被那些男同事笑话。
人世间的事情有些时候还真的是有定数的。大家伙合伙欺负徐老蔫，倒是让漂亮姑娘张晓娜很是气愤。她就想不开，徐老蔫往人前一站，就那块头儿，随便谁都不能欺负他啊。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徐老蔫就像一个球，被同事推来踢去。所以别人越欺负徐老蔫，张晓娜就越对徐老蔫好。开始只是一种逢场作戏，她就是讨厌别人欺负老实人。
张晓娜对徐老蔫好，徐老蔫是受宠若惊，不过心里美，都美的找不到北了。
接触时间久了，张晓娜发现徐老蔫特别善良。虽然土点，老实点，但是和他在一起，张晓娜感到踏实。慢慢就有了好感，慢慢就恋爱了，慢慢就结婚了。
2
在90年代末，夫妻俩双双辞职。说辞职是好听的，就是单位连工资都不开了，带死不活的，他们就决定离开。
离开木材厂后，夫妻俩开了一个花店。之所以开花店，就是因为老婆张晓娜的一句话：
“要是天天和花打交道，那多美啊。”徐老蔫上心媳妇的话。就东挪西借一些钱。开了家花店。
徐老蔫自从娶了张晓娜，简直乐蒙圈了。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奉若神仙啊。
他们有过艰辛有过失意。一路跌跌撞撞。近20年的时间，徐老蔫的生意做大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老婆也是像花店里的花一样，还是那么漂亮，风韵犹存。他们还有一个俊美帅气的儿子亮亮。读小学二年级。
这个儿子，夫妇俩视若掌上明珠。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一日，因为张晓娜炒股票亏了一些钱。徐老蔫呢，因为一笔生意迟迟签不了单，也是心火很大。夫妻俩聊天的时候，聊来聊去聊到股票上了。亏钱了，自然是谁也不愿意的事情。
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大，张晓娜也是很恼火，顺嘴就说了一句：
“不就是亏了点钱吗？现在这样的市场，我亏的还是少的呢。如果股市崩盘了，我把自己卖了还你那点破钱。”
徐老蔫顺嘴就一句：“你卖了能值几个钱？”
张晓娜自己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徐老蔫这句话一下捅了马蜂窝。张晓娜一下子就炸了营。
她睁大眼睛看着徐老蔫，嘴张的大大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徐老蔫也是不会察言观色。媳妇那都像炸毛的公鸡了。他还在自说自话：
“你说你吧，自从明明给你开了这个股票账户，你啥也不懂就敢炒股。这几年，亏的是一点钱吗？要是明明……”
张晓娜还没等徐老蔫说完，疯了一样大喊道：
“不许你跟我说明明，不许说，不许说……。”
然后留下一句话：
“徐老蔫，你够狠，那我就卖掉我自己，证明给你看。”说完怒气匆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徐老蔫愣了一下，双手挠头，后悔不已。怎么就提起明明了呢！
明明是徐老蔫和张晓娜的女儿。如果活着，现在已经是18岁了。
10年前，因为张晓娜的同学、闺蜜们都炒股票。她们就鼓动张晓娜也开个户。于是在一个风轻云淡的下午，张晓娜和提前放学回家的女儿明明一起，去证券公司开户。
女儿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是架不住妈妈的唠叨，于是就跟去了。谁也没想到，开完户回来后。张晓娜送女儿到小区门口。
就那么巧，张晓娜刚离开女儿没几步，一辆三轮车嗖的一下就窜了过来。女儿倒在血泊中。从此阴阳两隔。
张晓娜差点没疯了。她不停的说，女儿本来是不想去的，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她一定要让女儿去，如果她不让女儿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她害了女儿……
从那以后，所有认识张晓娜的人谁也不敢轻易提明明。直到两年后他们又有了儿子亮亮，张晓娜的生活才恢复了一点正常。
徐老蔫这个后悔啊。自从女儿车祸去世后，徐老蔫也是压抑着自己。他也曾经偷偷流泪。但是看到张晓娜，他知道，有些东西他一定要抗着，不然这个女人就毁了。
所以，这些年他也是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惹张晓娜。
他宠着她，他害怕失去她。因为女儿去世后的前一年，张晓娜因为精神抑郁，差点自杀。他已经失去了花一样的女儿，他不能再失去曾经也是花一样的她——张晓娜。
3
徐老蔫深深地为自己说的话自责。
徐老蔫了解自己的老婆，温柔，漂亮，能干。属于特别顾家型的女人。
和她结婚的时候，他一无所有。张晓娜只说一句话：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艰难，只要他对她好。”这句话一直在徐老蔫的心中记着呢。
那时候不少人说:“徐老蔫，你养不住你老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改变了许多。从一无所有，到别人有的他们有了。别人没有的，他们也有了。如果不是女儿遭遇横祸。他们一家人该是多么的幸福。
徐老蔫知道，张晓娜是在气头上，没准现在去花店了。她一天不去花店都心难受。
她会在玫瑰花前凝神看一个钟头两个钟头……，因为女儿亮亮喜欢玫瑰花。
他的花店里，各种颜色的玫瑰花都有。遇到年轻女孩买花，张晓娜总是送人家一只玫瑰，说是替女儿交个朋友。
时间到了晚上，媳妇没回家。去花店看了一下，问工作人员，老板娘根本没去。徐老蔫有点蒙了。于是满世界打电话，找寻老婆的行踪。
张晓娜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这是从来都没有的现象。亲戚朋友同学同事问个遍。也没有一点关于张晓娜的消息。儿子亮亮更是闷闷不乐，一直嚷嚷着要妈妈。徐老蔫彻底慌了。
一天， 两天，媳妇音讯皆无。徐老蔫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开着车，东一趟西一趟，凡是他认为张晓娜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但是，没有张晓娜的身影。
他想到了报警，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报警。他不相信张晓娜会做傻事。同时，他还有所忌讳。
因为女儿的事情，也没少和警察打交道，张晓娜看见警察都会绕道走。他怕一旦报警再刺激张晓娜。
他又借故去了老岳父家，声称是顺便到老家的花窖看看。因为徐老蔫一直对老岳父老岳母母尊敬有加。老人没有怀疑女儿没有一起回来这个事实。
徐老蔫一看岳父岳母也不知情，张晓娜也不在，徐老蔫的心啊，慌的简直不行了。他是上天无路入地找不到门啊。他就不明白了，张晓娜能人间蒸发？
着急上火吃不下饭，还不敢跟朋友们说。他一直就笨嘴笨舌的，一着急更不会说什么了。坐在花店里，闷闷不乐。
插花师吴雨晴时不时的和他说几句话，一会端茶一会倒水的，徐老蔫忽然心生几分感动。忍不住仔细打量打量这个吴雨晴。
吴雨晴个子不高，长着娃娃脸。不笑不说话，浑身上下最出彩的就是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美极了。
店里的服务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这个新来的吴雨晴，不知道为什很是得张晓娜的喜欢。
虽然一开始吴雨晴对插花一点也不懂，但是张晓娜就是留下她，还亲自教她一些插花搭配的技巧。
徐老蔫心乱如麻，他在想，张晓娜能去哪呢？
吴雨晴出去给徐老蔫买了一点饭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徐老蔫，嗲声嗲气的说：
“徐老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得吃饭啊，老板娘也不是小孩子，没事的，丢不了。”
徐老蔫看了一眼吴雨晴，没言语。也真是饿了，于是狼吞虎咽把那份饭菜全部吃掉。还舔嘴麻舌的似乎没吃饱。吴雨晴眉毛上扬，脸上现出红晕。
“谢谢你雨晴，这几天我有些事情，店里你多费心。我会给你加薪水的。”
“老板，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呀。”
吴雨晴说着，去收拾徐老蔫面前的餐具，不经意间自己的手在徐老蔫放在桌子上的手上滑过，娇羞的一笑，跑掉了。
徐老蔫皱了皱眉，又摇摇头，脸上浮现一种奇怪的表情。
4
晚上回到家，他发现头两天还嚷嚷找妈妈的儿子亮亮，这几天忽然安静了。居然不用他陪着就能安心的学习了。
要知道，以前只有张晓娜在儿子身边陪着，儿子才能安心学习。徐老蔫心头一动，好像看出点油头了。
他觉得应该和儿子谈谈。
于是他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一个儿子看中很久的一个玩具枪。他偷偷买的，只是因为张晓娜不让买。说儿子的玩具太多了。重要的是不要孩子要什么就买什么，要让孩子学会节制自己。
洗漱完毕，徐老蔫来到儿子房间，懒散的躺在儿子的床上。
亮亮偷偷瞄了一眼爸爸。徐老蔫看着儿子说：
“亮亮，过来，跟爸爸说会话儿。”
亮亮转了一下眼珠。“爸，说啥呀？”
“说啥？你妈在家，你每天晚上不是嘚啵嘚的说的很欢实吗？”
“现在妈妈不在家。”亮亮小嘴撅起来。
“你妈给你打电话了吧？”
“啊……没有啊。”
“没有？你这两天挺乖，这可是你妈在家的节奏。儿子，你看这玩具枪，爸爸偷偷给你买的，够意思吧？”
“哎呀，我喜欢这玩具枪啊。”
“喜欢就来拿啊，不过……，有条件的，告诉爸爸，是不是妈妈给你传达过什么信息了？”
“没有，没有。”亮亮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
“儿子，你瞧瞧吧，咱这家，妈妈不在家，忒清净了，天天吃外卖，一点也不好吃，是不是？”
“是啊，我都想妈妈做的饺子了，你做的一点也不好吃。”
“对呀，妈妈在，我们就有饺子吃。你也有玩具玩。所以，儿子，咱爷俩得结成统一联盟啊。”
“嗯，嗯，可我不知道妈妈在哪。”亮亮的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
“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跟你老爹玩把戏，你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你要不告诉我，这玩具枪我给你好朋友兵兵了。”
“哼，给就给，我还有别的呢，妈妈给我买的。”
“哈哈哈哈哈，儿子，你还是知道你妈的消息，乖，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嘛，我不知道嘛。”亮亮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徐老蔫虽然没有从儿子嘴里问出老婆的下落。但是她知道张晓娜一定在某个地方，自己暂时找不到。看儿子的表情，张晓娜一定和儿子通过话或者见过面的。
想到这里，心里也略有安慰。下决心明天继续排查。一定找到老婆。至于儿子，他不想太难为孩子，因为张晓那就是儿子的偶像，对妈妈那是崇拜五体投地。
5
那么，张晓娜在哪呢？其实张晓娜就在她的一个闺蜜--春雨的家中。
闺蜜的老公出国，难得有人陪着她。张晓娜的到来，着实让春雨开心不已。但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闺蜜就劝张晓娜：
“都是气头上，你还真的大动干戈呀。这都两天了，别把你家老蔫弄出个神经错乱来。这么多年，他对你啥样，你还不知道啊？
再说了，兵兵这两天也是没少吃苦头。最起码连个可口饭菜都吃不上。虽然你天天去学校看孩子，那也不是回事儿啊。”
张晓娜气呼呼的说：
“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宠着我，爱着我。可你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把我卖了值几个钱。他眼里是不是就只有钱啊？这话太伤我自尊了。
这些年，徐老蔫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无意说的话才是心里话。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那么说。不是和你说笑，就现在我和徐老蔫离婚，我照样找一个比他强的。”
“拉倒吧，你能找到一个比你家老蔫强的。可你能找到像老蔫那样宠你的吗？四十多岁了，眼看就奔五了，还玩这游戏。你赶快回家去，我可不让你在这住了。以后你们还是两口子，我成啥人了。老蔫还不恨死我啊？就刚刚打电话，我就差点给说露了。”
“打电话，你给老蔫打电话了？”
“不是我给他打电话，是他给我打电话。”春雨有点无奈。
“你换电话号码了，我没有告诉徐老蔫，他咋知道的？你说啥了？”张晓娜步步紧逼。
“徐老蔫这人，他没说你不在家。只是说，你想我了，找个时间聚聚。要不是看你这样气呼呼的，我就差点告诉他，你在我这。谁知道他在哪弄到我的电话的。”
“哼，让他着急去吧，也让他知道，姑奶奶不是好惹的。”
张晓娜依然气呼呼的。脑海里满是徐老蔫那句话：“你卖了值几个钱。”
“说你胖你还喘了，你舍得让徐老蔫着急上火的？别撑了，回去吧。”
“别跟我说回去的事，你要是不让我在你家住，我马上走。”
张晓娜斜楞了一眼闺蜜春雨。做出要走的架势。
“哎呦姑奶奶，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你不担心你家徐老蔫。”
“我现在懒得理他。”
张晓娜这倔脾气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这回也是真的有点伤心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忽然就感觉很累很累，想休息休息。她忽然很想女儿明明……
6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徐老蔫能去的，能打电话的，该问的问了，该找的找了，可是没有张晓娜的身影。
在儿子身上也找不到突破口。他没想到儿子这回居然如此坚定。尽管他知道儿子一定知道妈妈的信息，可就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吴雨晴俨然成了女主人一样。每天在徐老蔫的办公室里，对其他的服务员吆三喝四，指手画脚的。还时不时的给徐老蔫捏捏肩捶捶背什么的。
徐老蔫虽然对张晓娜没有一点消息有点沮丧，但心里有种美滋滋的感觉。尤其是吴雨晴那柔嫩的小手在肩上游走的时候，他心里痒痒的。张晓娜也给自己按摩过。
张晓娜的闺蜜春雨，借口说和其他的朋友有约，悄悄的自己来到了花店。
一楼只有几个小服务员在忙碌。在二楼看见徐老蔫和吴雨晴有说有笑的样子。忙闪在一边。
因为距离远，她只能看见徐老蔫和吴雨晴窃窃私语。还看见吴雨晴的手拉着徐老蔫的手，摇来晃去的。徐老蔫满脸堆笑说着什么。
春雨看了这幅场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徐老蔫，你还长能耐了啊。
于是信步走进办公室。其实说是办公室，就是张晓娜专门放置玫瑰花的场所，这是给女儿的。春雨不想让他们污浊了这个地方。
春雨的出现让徐老蔫和吴雨晴都吃了一惊。徐老蔫木讷的说了说了一句：
“春雨你来了。”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气氛很尴尬。
徐老蔫看着春雨，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春雨似笑非笑的说：“志国，晓娜呢，我想看看她。”
徐老蔫咧了咧嘴，一句话也没说。
“哎我说徐志国，晓娜呢，这女人谁啊？你们干嘛那？”春雨眼神咄咄逼人地看着徐老蔫。
“春雨，晓娜，晓娜……”徐老蔫吞吞吐吐说不出啥。
“晓娜咋了？叫她出来，我想她了。”
“春雨，晓娜和我生气了，好几天没回家了。”徐老蔫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他可不敢招惹这春雨。
“好几天没回家，你不知道找啊？怎么，看这样子，你和这女人关系升级挺快啊。”
吴雨晴听见春雨这么一说，居然肆无忌惮的靠紧徐老蔫，挑衅般的看着春雨。
“呦，叫板是不是啊？徐老蔫，你行，你真行。亏的晓娜对你的一片心。”
春雨生气了。要知道，徐老蔫是她所有闺蜜心中的男神啊。不是他长的帅。也不是他现在有些钱。是因为他这么多年一直对张晓娜的爱。张晓娜不在家才一周，就和女店员眉来眼去的，真是替晓娜伤心。
徐老蔫知道老婆和春雨那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几十年的友情了，就如亲姐妹一般。春雨也有一阵子没来花店了。这个节骨眼上来店里，一定有隐情。
于是他鼓足勇气问：“春雨，你是不是知道晓娜的消息？”
“徐志国，本来我知道点消息，现在我说我不知道了，你能怎么样呢？”
徐老蔫心里是暗暗叫苦啊，心想，这长的好看的女人真的都这脾气吗？春雨这口气跟他老婆一个腔调。
“春雨啊，你要知道，你就告诉我，都一个星期了，亮亮想妈妈都哭呢。”
“不知道，你们继续啊，我走了。”春雨白了一眼徐老蔫，扭搭扭搭走了。
春雨本来来店里是想告诉徐老蔫，晓娜在自己家。没想到看到这样的一幕，让她很是生气。转身她就离开了店里。
春雨回到自己家里，张晓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春雨知道，这又是要去亮亮学校了。她看了一眼张晓娜，想着怎么跟她说在花店看见的事情。
“哎呀，你可回来了，去哪了你？也不带钥匙，我都等着急了，今天怕是来不及看儿子了。”
“你心可真大，还看儿子呢，你再不回去，老公都不知道是谁的呢。”
“喂，春雨，你啥意思啊？”
“啥意思，直接跟你说吧，今天我去花店了。我看见徐老蔫和那个娃娃脸店员，哎呦，那个暧昧啊。这个徐老蔫，枉姐妹们把他当做男人的楷模了，真恶心。”
张晓娜脸一沉：
“春雨，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家老蔫呢，他怎么了？”
“你也别看儿子了，你去花店看看你老公吧。不过，你最好换一套行头，让别人认不出你。你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能看个大片呢。”
春雨阴沉着脸。她还在生徐老蔫的气呢。
“瞧你阴阳怪气的，我还真就去看看，看看徐老蔫还能上天不成。”张晓娜就这脾气，说干啥就干啥。
7
已经是华灯初上，徐老蔫的花店里还是有不少的客人在选择鲜花。一位身材高挑女子，戴着墨镜，披肩卷发，一袭白色衣裤。在艳丽的花海中，犹如一位白衣仙子。
但见这位女子左转转，右转转。一楼转完了，转身上了二楼。在摆放兰花的台面驻足。双手抱胸，似有所思。透过墨镜的视线，一直注视着玫瑰花厅。
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在买玫瑰花。吴雨晴笑眯眯的把一束玫瑰花递给女孩。女孩好像在要包装纸之类的东西，吴雨晴说了什么没听见，小女孩和小男孩表情尴尬的离开。
徐老蔫就坐在办公椅上，吴雨晴的表现徐老蔫什么也没说，似乎还面带笑意。
吴雨晴向花蝴蝶一样在徐老蔫身前身后转来转去，偶尔看似不经意的碰一下徐老蔫的手，徐老蔫嘿嘿傻笑。
白衣女子转悠了个10多分钟。连楼下的服务员都上来问，要买什么样的花。白衣女子下楼，递给楼下服务员一张纸条：蓝玫瑰
楼下的服务员上楼包了一束蓝玫瑰，白衣女子翩翩离去。
惹得楼下的两个小姑娘望着白衣女子离去的背影还啧啧赞叹：太美了，这女人！
白衣女子前脚刚离开，徐老蔫后脚马上跟了出去。徐老蔫看见白衣女子上了一辆出租车，他随后也上了一辆出租车尾随而去。
半小时后白衣女子下了出租车。徐老蔫注视着白衣女子消失在楼群中，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天晚上，徐老蔫又到了儿子房间，搂着儿子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是周六。徐老蔫早早起床给儿子做早饭。吃完饭后，特意洗了澡，还到理发店休整了一下头发。请了小时工把家里彻底清扫了一下。
并且让店里的工作人员把店里所有的玫瑰花拿到了自己的家中。徐老蔫用玫瑰花把自己的家变成了一个玫瑰的世界。
他要让张晓娜知道，他是多么在意她。还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今天是徐老蔫和张晓娜结婚18周年纪念日……
徐老蔫穿了一套纯毛灰色条纹西装。依着笔挺，精气神十足。不到十点就到了春雨的家。
站在春雨家的门前，徐老蔫的心居然猛烈的跳动起来。徐老蔫自己搞不清自己咋了，这种感觉是在和张晓娜结婚的时候的感觉。
敲门，他幻想着是张晓娜前来开门。因为他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自己的老婆张晓娜。
别人没看出来，自己的老婆自己还看不出来？尽管张晓娜装扮了一番，也没能逃出徐老蔫的眼睛。
张晓娜就是在春雨家的小区下的出租车。徐老蔫一看就明白了。媳妇是在春雨这里住着呢。这些日子，这些没有张晓娜的日子，简直是煎熬啊！
8
门开了，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比徐老蔫要高，比徐老蔫要帅，成熟的男人气息让徐老蔫皱了皱眉。
年轻男人问：“您是哪位？您找谁？”
徐老蔫心有不悦，心想，这小子谁啊，于是瓮声瓮气的说：“我找春雨。”
“不好意思，春雨不在家。”
“不在家？那我找张晓娜。”
“小娜还没起来，请问你找晓娜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徐老蔫心里有股无名的的火渐渐被点燃。
“跟你说？你谁啊？”
“我是晓娜的朋友啊。”
“朋友？什么朋友？”
“这位哥们儿，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么多吗？晓娜最近心情不好，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您就请回吧。”
徐老蔫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你算老几啊，你让我回我就回啊？”
春雨不在家，房间里出来个男人，张晓娜还没起床。徐老蔫的脑海中出现一些不洁的画面。心想，老婆你过分了，这回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可是原则性问题了。
想到这，他更加气愤，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张晓娜，你给我出来。”
这一嗓子吼出来，说是震天动地有点夸张。左右邻居的门都开了。都诧异的看着徐老蔫。
里面的男人也是愣了一下。
邻居们看着门里门外的男人，还有房里的女人——张晓娜睡眼惺忪的也出现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