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火云第十五回 韩欣春水
还好你走了。不然总是担心你要走。
————张爱玲句意
“卖楼不行我跳楼。”————颜遵在养老院说的话韩欣还记得。
接着，韩欣心情不畅，扔了一个球进篮子。
还好球没进，不然总是担心它没进。————这就是韩欣的心态。
自从大学起，韩欣喜欢通过打篮球发泄心中不满。很多男同学说她不喜欢男人，长得好看，偏偏成了女汉子。然而，那些男生根本不清楚，韩欣喜欢跟男生打篮球。她希望男生知道她能力强过很多男生。
在男女眼中，韩欣口碑分化严重。有人觉得她冰冷。还是姐妹懂她，说寒冰破了就是春水，她们韩欣就是这样的。
公司很多优秀男生看不上她。她看得上福建人梁晋。然而她不喜欢外省人。就连肇庆很多地方曾属广西，也让她对迷恋肇庆的颜遵不满。
那天听到覃总说梁晋觉得名字不够霸气，就把名字砍掉一字，可把韩欣刺激了。之前她都都懒得正眼瞧梁晋。
“韩开欣”————她快要遗忘了本名。她觉得名字不够冷就去掉中间的字。
听到颜遵说自己跟缪拉一样一身是胆。韩欣对这个人起了兴趣。
“颜基。胆子太大的人容易背叛。缪拉是不是背叛了拿破仑?”
韩欣这一问让颜遵惊讶。
韩欣说的不错。
缪拉果然背叛了拿破仑。他后来背着拿破仑和反法联盟谈判。拿破仑退位后，被缪拉伤害过的奥地利人在军事法庭判处他死刑。
“韩欣卖楼时卖得好吗？”
“不好意思。不要回答。”
“颜基有长进。”韩欣感到安慰。
颜遵没有长进。他最喜欢的女神卖过楼。在佛山她卖楼拿过销售冠军。
“还好没问。不然总担心韩欣不是她。”颜遵心里想道。
那天买药时经过海王星辰，韩欣不经想到————“颜基看起来不出众，为何有那么多优秀女生欣赏她。”
“颜遵不是海王。只不过，他不够审慎，容易牵动芳心。”韩欣想道。
吃着小龙虾时，韩欣看着司马意，问:“意姐。姓梁的和姓颜的你欣赏哪个?”
“我更欣赏梁晋。”
“更欣赏行动多于言语的。”
“漂亮话在网站那么多，免费。行动，为你紧急行动的男人少。”司马意道。
在开完会后，梁晋见到韩欣，关心地说:“韩欣最近瘦了。”
韩欣不喜欢别人说她胖，听着梁晋的话，韩欣开心。这倒让梁晋感到意外。
在会议上，主任严枫说道:“关于昨日，我很痛心。我实在不可以忍受下属在公司和我吵闹。”
梁晋想起了韩欣刚入公司时和主任大吵大闹，让上级在群里看了惊讶。
“作为我学生，你觉得可以吗？”
楚总:“你们可以不在工作群里吵吗？”
梁晋很喜欢主任的态度————可以工作群里、公司里与同事争辩，就不想在其它场合和人吵，免得自己被人说心虚。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与精力在争论上。
是在这一次，梁晋因为韩欣改变。
当初梁晋刚入行，就在这件事上挺主任。当然了，他自然是得罪了韩欣。
梁晋说德国军队曾经有个规定————生气的军人如果要投诉上司，必须等待第二天，才能投诉，不然要被处分。
韩欣正在气头上，冷冷地回应道:“福建的兄弟。我这有个中国版的。不知是《容斋随笔》还是《智囊》里边讲古代中国里有个松江太守喜欢叫百姓告状到第二天过来。结果看着不正经的太守用这方法让很多纠纷消散于无形。”
“这就是松江太守明日来的典故。兄弟。很多时候我喜欢通过生活中的行动来获取知识。这些知识更贴合实际。”
梁晋:“我……”
韩欣:“我觉得如果把我的这种知识换算成你那种书本知识。我的更多更值钱。”
寒冰化成的春水让梁晋开心。
不知为何，牵着女朋友的手，梁晋想起了韩欣的这些话。
梁晋让小靳回去，自己等邱兄过来。
“邱哥就快胜任主任。”随行的兄弟对梁晋说道。
“恭喜。邱兄。”
“邱兄。我想讨教一下。”
“我们的业绩影响上司，然而上司工作怎样我们很多下属不在意。这样导致的上下级关系如何解决?”
“小梁。如果我是主任。我不能挑选我的下属，我就不做这个上司。”邱兄道。
“不是亲人，那么有多少才能够顾虑到自己呢？”
“我要赚钱养家，怎么可以随时担心自己被下属影响工作。”
“介绍一位兄弟给你。也喜欢历史。他叫……”
“关函谷。”新朋友主动介绍自己。
“这名字很熟啊。”
“你想当主任吗？”————女朋友的话回荡在梁晋的耳畔。
当梁晋想要做个好丈夫好爸爸时，他就想到了主任的苦。
就他而言，他觉得主任是春水。可很多时候他也郁闷地在想:“主任似乎不关心我的生存点滴。主任似乎不领情。”
散会之后，梁晋不小心拉了韩欣的手，韩欣赶紧缩回手。
“韩欣，你好像和主任都一样是不喜欢别人帮忙的。”
“是喜欢显示自己比人强吗？”
“不是。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吗？”
“因为我们不喜欢帮别人。”
面无表情的韩欣说:“我在卖楼时就一次次这样————凡是被我帮过的人都回头踩我一脚。”
“有求于人是一种耻辱。很多人时来运转了首先就想着把耻辱消灭。”
一言惊醒梦中人。
梁晋终于明白为何很多有钱的优秀者不喜欢资助初出茅庐的他。
他们不喜欢忍受这种风险。有钱了更惧怕落魄时被欺辱，于是他们更不能接受这风险。
很久没有投篮的梁晋行动比以往迅速。
他很快地投了。
砸了篮板几下，球在地上弹跳起来。
还好投球了，不然他总担心球没被投进。
公司附近的篮球场边，看到梁晋的球弹跳，娄尚曲帮忙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