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猫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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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风语阁文苑《天台》作业主题活动。

我站在天台望着远方，天灰蒙蒙一片，阳光奋力地撒出一点光芒，照耀在远处的高楼上，也只是让墙面泛白。地下的车子和行人都缩小了，只看见一团团绿色和黄色穿插在楼宇之间，现在是什么季节？秋天还是夏天？我浑浑噩噩，我也毫不关心，只觉得每天都过得枯燥又乏味，我偶然会有想从高处跳下去的冲动。七楼的天台掉下去会不会在空中像鸟一样地飘呢？

“小雨，小雨”是妈妈的声音，我知道她怕我跳下去。我没有应答，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只想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坐着，想他们为什么这样子对我，看我的笑话。

“你这孩子，妈妈叫你，怎么不回答呢？”妈妈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吃饭了，走，下楼去吧！”我木然地跟着妈妈下了楼。

“小雨回来了。”爸爸说道。桌子上摆了五六个菜，可是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吃了两口我便回屋了，身后留下爸妈的叹息声。

“休学证明办下来了？”爸爸问道。“办下来啦……我把他们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我又上了天台，我看到一片黄色盛开的菊花，那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我慢慢地走近它，是一只白色的猫咪，它的右耳朵被减掉一块，它用一双淡绿色的眼睛温柔得看着我，“喵喵”地叫着。它仿佛期待我靠近又警觉地与我保持距离。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它。它没有跑，只是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我冲着它喵喵地叫了两声。它也回应我了两声。

第二天，上天台我又碰见了它。“你好，小白，”我给它取得名字。“你是在等我吗？”“喵，喵。”它懂我，它跟我说话了，我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喜悦。半年了，我第一次有想交流的欲望，虽然对象只是只猫。

第三天，我没有看见小白。“它为什么没有来？连它也这样对我吗？”

第四天，我依旧没有看到它。正当我漠然地看着远处时，我听见了“喵喵”的叫声。是它，是它，我迅速地回头巡视着。它在离我六七米的地方，缓缓地迈着猫步向我靠近。我蹲下身子看着它，它也停下了脚步。“过来，过来。”我用手做着召唤的姿势。它又走了几步和我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不再前行。“也许它需要食物。”我第一次不再沉浸在痛苦的记忆中，开始思索关于猫的事情。“下回姐姐给你带食物来。”“喵喵。”我确定它是懂得。

第五天我带来了猫粮。固定的时间，它又出现在天台上，我把猫粮放在一个一次性盘子里向它推过去。它抬头看了一下我便闷头吃了起来。嘴里发出“嘎嘣”的咀嚼声。它的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油光发亮，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它，它突然怔住了一下不动了，接着又“嘎嘣嘎嘣”地吃了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真得不是有意的，我已经把答案写在条子上了，我想传给她的，可是监考老师的眼睛好像知道似的一直盯着我……”

我一直在说，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光了食物，可是它没有走，就静静地卧在那里眯着眼睛晒太阳。

它应该有一岁，不，应该是只老猫吧？不然为什么会被遗弃？也许是走失了吧！它突然使劲地向前伸展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小白，你要走了吗？”我失望地对它说道。小白看了一下我又卧了下来，抬起一只前爪舔了一下，接着从上到下把自己的脸撸一遍，接着再舔一下接着撸。它做得如此认真又不急不缓。我接着向它述说着，它撸着。“呼噜呼噜”不知什么时候，小白已经睡着了。

我每天都给小白带猫粮，我甚至开始关心猫的食物。它吃得时候，我随意抚摸它，它不再想跑。听见我的脚步声它会兴奋地喵喵叫，甚至在我的脚脖子处蹭来蹭去。

那天我上天台它竟然还往我身上扑，我们熟悉得如老朋友般。我看到它眼角的泪痕，掏出纸巾帮它擦拭去，它就乖乖地呆在那里，那么地信任我。我抱起它，它竟然就把头埋在我的胸前闭上了眼睛，像一个小婴儿般地躺在我的怀中。我看着它温暖的模样笑了。我站在天台边望向远方，天空深邃而高远，一团团白云仿佛在轻轻地飘动着，那边学校的操场传来孩子的欢笑声。

“妈妈，我想养只猫。”我对妈妈说。他们对视了一下然后都惊奇地看着我，我看见妈妈突然张开的嘴巴。这是几个月我头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好，妈去给你买。”

“不，我要天台上那只猫。”我说。

“那是野猫，它身上有细菌…”妈妈还想说什么被爸爸制止了。“就依小雨，养天台的猫。”

那只纯白色田园狸花猫被我带回了家，当然它被我们送到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并打过疫苗。

我不再每天胡思乱想了，我喜欢抱着我的小白去天台晒太阳、看云、赏花；我喜欢拿猫条逗它，让它跟我握手；我喜欢它用舌头舔我手背那种细微的锉刀般的摩擦感；我喜欢它在洗手池撒尿后还用爪子不停地拨拉掩埋傻傻得模样。小白让我逐渐开心快乐了起来。

有一天我看到桌子上的《读者》我竟然能静静地读几篇了。爸爸妈妈脸上也慢慢地绽开了笑容。

“小雨，你现在想去学校吗？”他们都期盼地望着我。

“好啊！”我抱起我的小白。“我要和它一起去上学。”我用脸摩挲着小白的脸，小白温柔地回应着。

爸爸妈妈对视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