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散文征文」死亡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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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楼上的老奶奶忽然跑来我家和我妈两人聊了好久,我在旁边听到几句,原来是楼下的阿姨在前天刚刚去世。我妈一下子惊呆了,连忙问是怎么回事,老奶奶很伤心的说是出去旅游时,在途中检查出了胃癌晚期,走之前还打算去昆明玩了,之后回老家贵州去看看,没想到还没来及实行,就没有了机会去做。
老奶奶离开后,我妈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惆怅了好长时间,晚上吃饭时,还和我说,那个阿姨平时健健康康的,身体也很壮实,怎么突然就不行了。由那个阿姨联想到自己,我妈一晚上都没睡好,直到今天还是很忧郁的表情。
我家这一片的小区,消息特别灵通,还不到两天阿姨去世的事情就传遍了,连带着阿姨生前的各种事情也一并传开了。我平时不怎么回家,所以这个阿姨其实我并不怎么熟悉,就连模样我都没有印象。听她们说,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个头不大,穿着很时尚的女人。她本是贵州人,二十几年前被卖到我们这里来,买她的人大她十多岁,是一个勤吃懒动的人,她很不喜欢,逃了很多次,都没成。孩子上初中前一直不自由,后来孩子都长大了,才一个人跑到市里租了房子自己住,已经七八年了。
小区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因为阿姨虽然是一个命苦的人,却很坚强。她今年借钱买了一套房子,并租了一个店面打算开一个服装店,好像新的生活要开始了,没想到一切都结束了。
很多人都很惋惜,就如我妈说了一句,她这一生算什么呢?十八九岁就被卖到这里,好不容易要重新生活了,却去世了。生活没有给她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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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想了好久,生命意味着什么?死亡又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谁都想过,包括死去的那位阿姨,我爸说这种问题没什么意义,有时间想这种问题,还不如学点有用的知识。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但有时候看到类似的生命离世时,我又不得不惆怅。
想起之前看过的书《当呼吸化为空气》,作者也是一个因癌症去世的人,不同的是作者生前是一个医生,若不是早早离世,他应该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这本书算是他的自传,作者说了很多他关于生命的见解,他说他从小就好奇死亡的意义,他想要当一名医生,都是因为他认为医生是最接近生命的职业。刚看完书时,我有点不理解他所讲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好像讲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讲,最令我好奇的是,刚开始时他也很难过,很愤怒,生气上帝在他这么年轻时剥夺他的生命,结尾时,他看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忽然知足了。我一点也不明白,他知足的理由是什么?
今天,我想了很久,我忽然想起他当医生之前的梦想,是了解死亡。是不是他临去世时明白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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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所有的人活着本来就不是为了钱财荣誉,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就一直在探索自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千百年来,从原始社会到如今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从人类学会直立行走到发明了宇航飞行器登上月球,人类一代一代没有停止过发现这个世界,无论是我还是那位阿姨还是那位医生都是发现活动里的零件。
只不过像我和阿姨这样的普通人注定是路面下压着的石粒,而伟大的人是那组成房子中的石头。但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是一首赞美诗,阿姨苦了一辈子,起初逃不开,到后来有机会了,却为了两个孩子,而留了下来。用自己的生命延续了另外两条生命,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已经成家,一个正在上大学。她们说阿姨死之前躺在病床上,虽然醒着,却不能说话,只是眼含泪水看着前来看望她的人,直到闭上眼,她都没能说一句话。
若是能说话,阿姨会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自己的遗憾,还是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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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我听到我妈在房里祷告,我爸说他们两人晚上都没睡好,做的梦里都是去世的人,我妈是一个基督徒,自然觉得是阿姨的灵魂回来了。我跑到楼下看着阿姨家的门,总感觉像蒙了一层灰尘,好似因主人的离开而失去了生机。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魂的,但想象着阿姨会站在那里,一抹青色的灵魂在空中飘着,然后一点一点的散去,我还是很难过。
生命如琉璃易碎,万千灵魂从宇宙中穿梭而过,《红楼梦》里贾宝玉说了一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何不是人生正解。出生时,你哭,周围的人笑;去世时,你笑,周围的人哭。正如春生秋落,每个生命来这个世界上转一遭,看看雨停雨落,看看云升云降,看看叶长叶飞。我记得安房直子有一篇童话里说到,人死后都会拥有一棵树,树上有几只鸟就代表有几个人思念你。有的人树上落满了鸟,有的人树上没有一只鸟。人生在世无非是一种牵挂,树上的鸟就是生命的意义了吧。
中午吃饭时,我妈忽然穿上了之前买的一件舍不得穿的衣服,并说道,“吃完饭,你们自己洗碗,我和朋友约好了出去逛街。”我有点啼笑皆非,“当然可以!”
也许死亡就是为了发现生命的存在吧!我妈在阿姨死后开始珍惜她的生命,而阿姨生前也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她买房子,开服装店,都是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是有遗憾的,但谁的生命没有遗憾呢?
既然活着,就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生命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如果有一天要离开了,我希望灵魂会像一朵蒲公英一样随风而去。就像阿姨离开了这个世界,剩下的那些物品,房子,以及别人的言论,还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