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

魔药

依姿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一边从袋子里掏出薯片丢进嘴里。

喀啦——

橘子跳过来对着依姿脑后就是一掌：“嘘——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

依姿险些咬到舌头：“干什么啦，它们又听不到。”

屏幕上呼啦啦飞过一群蝙蝠，红眼睛，尖爪子，一看就很邪恶。蝠群散去，露出后面行星一样大的坩埚。

灰黑色的坩埚里翻滚着绿色的液体，咕咕冒着气泡。不时有浓稠的液体顺着脏兮兮的锅壁流下，还没滴落便被一拥而上的蝙蝠舔食干净。

橘子嫌弃地别过头：“这魔药真的能治好雪梨吗？”

“安啦，百科上说的准没错。”

雪梨安静地趴在纸箱里，洁白柔软的绒毛有些干枯。三天前，雪梨睡着了，橘子怎么闹都叫不醒它。依姿查了百科，百科上说魔法生物通过星际传送门时，如果操作不当会损失大量魔力。雪梨因此陷入沉睡。魔力恢复非常缓慢，如果不想让它睡到地老天荒，就要找到魔力源补充。

而最近的魔力源就是这巫婆巢穴里的魔药。

“蝙蝠都飞走了。我们冲下去，用储水器吸一点药水进来就赶快跑。”

橘子看着依姿按下加速按钮，总觉得这种自杀式行动不是什么好主意。

飞船直直向坩埚冲过去。忽然绿色液体里浮出一只巨大的青蛙，一张嘴，粉色长舌头箭一般射出，将飞船卷入口中。

依姿踢开压在腿上的椅子，狼狈地爬起来。飞船好像调了个个，自己正站在天花板上。橘子把倒扣的纸箱顶开，雪梨还在下面沉睡。

屏幕上，一条粉色的软肉不断摩挲飞船外壁。依姿哆嗦着移开眼睛，恶心地想吐。

“我们这是被吃掉了？”

“呸！这么难吃，谁要吃你们！”

低沉的声音响起，轰隆隆震得飞船一阵乱晃。

“谁说的！我们可好吃了！”橘子不服，“特别是这个女人，越是没脑子的人越好吃！”

依姿不搭理没脑子的喵，“请问，巫婆……不……女巫小姐在吗？”

“我就是！”

“诶，你不是青蛙么？”橘子小声嘀咕。

“青蛙也有职业分工的！听说过青蛙王子么！”飞船又是一阵晃动。

“青蛙女巫小姐，是这样的。我有一只魔法宠物因意外失去魔力陷入沉睡。我听说您熬制的魔药举世无双，能够治疗全宇宙一切魔法疾病，因此不远数亿光年而来寻求您的帮助。没想到您的法力如此强大，导致我的飞船失控下坠。幸亏您把飞船吞入口中才救了我们，实在是太感激了。”

橘子痛苦地捂住耳朵。如果依姿是匹诺曹，恐怕她的鼻子已经戳到飞船外面了。不过青蛙女巫小姐好像很受用，声音柔和了不少，飞船也不再震动。

“你想要魔法药水？”

“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

“我可以给你，但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

依姿沉吟片刻，俯身抱起橘子。

“您看这只猫咪怎么样？”

“……”

“它叫橘子。虽然不是魔法生物，但是会说通用语。”橘子挥舞四肢拼命挣扎，依姿紧扣橘子的脖子，捂住它的嘴，“每日只需投喂一条小鱼干，便可为您表演高难度杂技：钻火圈，走钢丝，跳芭蕾，追疯狗。依姿出品，必属精品。纯种橘猫，你值得拥有。”

一阵难以言喻的磨牙声后，女巫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要猫咪。”

橘子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依姿安抚似地挠挠它的肚子。

“请问您要什么呢？”

沉默。

“女巫小姐？”

“……我要小黄鸭。”

“……”

女巫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羞赧，好像一个被看破心事的小姑娘：“橡皮小黄鸭是我最喜欢的玩具。每天我都要和它一起在甜药水里泡澡。可是去年——”小姑娘吸吸鼻子，“小黄鸭掉到锅子外面去了。没有它，洗澡也没意思了，我好想念它。”

沾满口水的飞船摇晃起飞。下方，女巫小姐怀抱依姿赠送的小黄鸭，在锅子里幸福地打滚。飞船里面，喝下药水的雪梨醒过来，不知钻到哪里去了；橘子蜷缩在纸箱里，任凭依姿怎么哄都不出来。

“对不起嘛，我不会真的把你送走的。”

“……”

“女巫都喜欢黑猫，不会收养橘猫的啦。”

“……”

“雪梨说魔法药水很好喝，你要不要来一点？”

“……”

“橘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纸箱里探出一双忿忿的眼睛。

“我要看你钻火圈走钢丝跳芭蕾追疯狗。”

“……”

“依姿你在发什么贴？《重金求购良犬》？等等依姿！我不是让你买条狗！依姿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