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三）

      现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死去的李南，死人会杀人吗？当然不会，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在解刨结果没出来前，林凡只能从活着的嫌疑人——吴越入手。

      林凡点燃一根烟，细细看起吴越的档案，吴越的圈子十分简单，交往过一个女人，2年前分了手，前段时间工作失意被裁搬入这栋廉价出租屋也才一个月的时间。

      “圈子太简单了，不好查。”

      猛吸一口烟再吐出，林凡决定去看看他们的出租房再看一看。

      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入了秋的天黑得很快，林凡到那栋出租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出租屋在幽暗的巷子里，没有路灯，月光下房子外墙看起来有些残破，林凡扯开大门上封着的警示线跨了进去，楼梯连盏照明灯都没有，月亮的光线也无法照进来，林凡只能靠小手电筒来前进。

      “101，李南的房间。”

      林凡照了照门上的门牌号，戴上手套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霉味参杂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凡不由得摆手将空气散开一点，房间的地面上还保留着之前的生活垃圾。

      林凡走到窗前将头伸出窗外，观察着外墙攀爬过的痕迹，这里楼层不高，楼层与楼层的间隔也不大，从这里爬上去其他楼层的窗户也并不是很难，问题就在凶手怎么做到让一个死人攀爬上去。

      吴越说过，李南曾经不止一晚都在说天气转凉了，如果吴越没有说谎，那么吴越甚至在六楼窗台见到李南时，李南也开口说了话。

      难题再次兜回来了，单凭一个吴越，信息量太少了。

      林凡摸着下巴，一丝微风从刚刚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得林凡打了个激灵，这里太闷了，林凡刚留了汗，被这么一吹反而有点凉。

      凉？

      确实，这个地方别说太阳光线，月亮光都照不进来，在这里站久了都觉得有些阴凉，长期住在这里的人身体湿气肯定会很重。

      李南那时难道没死？

      既然他能感觉到寒冷，又有行动能力，就说明没死，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能攀爬进其他住户的家中将他们谋杀。

      可是，他自己的皮又到哪里去了？

      老刘做了二十几年的法医，也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出错。

      林凡隐隐觉得，虽然这次案件一直在往有驳常理的方向走，但肯定会有一根线，可以将它们串联起来。

      凶手很聪明，在这种小地方，封建思想还是普遍存在的，利用人们恐惧的东西来杀人，即便引起恐慌，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狡猾，又狠毒。

      六条人命！

      林凡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不管他是人是鬼，一定要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他有预感，凶手不会就此罢手！

      在这几个死者之间，可能也有什么关联。

      “这是？”

      林凡的手电光闪过床上的时候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他走上前去摸了摸，被子有点黏稠，用小手电一照，被子里面附着一层什么东西，在床上还能看到些皮屑。

      林凡皱眉，档案里完全没有提过这个发现。

      林凡咬着小手电，将皮屑小心翼翼的装了一点起来，再将粘稠的东西刮了点，转身的时候碰到了桌子角，疼得他一咧嘴手电差点掉了，随着林凡的动作光线降落在桌子半打开的抽屉里。

      一小堆照片。

      林凡拉开抽屉将照片快速浏览了一遍，无一例外，全是偷拍小女孩的照片，但都不是同一个人，有些照片尺度之大，令林凡愤怒不已！

      “这个畜生！”

      林凡强将怒意压了压，确定没有其他发现之后又检查了楼上其他死者的房间，但并没找到什么其他线索，林凡下楼抽了根烟，驾车回到警局。

      “老刘，新发现，帮我检测下这些东西属于谁的。”

      林凡一下车便往老刘那赶，将装在小罐子里的皮屑和刮片交给了老刘。

      “这是哪里来的？”

      老刘接过手，拿在手里研究，林凡不带好气的回答道：

      “在李南床上找到的，这帮兔崽子，真以为我治不了他们。”

      老刘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就习惯了警局里的风气，在这个小地方，他们的热情渐渐被消退，做事也不认真了。

      林凡回到办公室，让杨子豪集合其他人开临时会议，将照片“啪”地一下甩在桌子上。

      “身为人民警察，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工作吗！”

      林凡盯着眼前的七位警员，除了杨子豪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其他人都是刚接触，有老警员，也有几个年轻的，年轻的警员看着照片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几位老警员则很是淡定。

      “知道这是哪来的吗？”

      其中一个小警员似乎想起了什么，刚要开口便被另一位年长的警员打断了，

      “报告林队，不清楚。”

      说话的是在这里干了十五年的老泉，在队里分量很足。

      林凡将刚刚小警员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狠狠地朝照片捶下。

      “这是我在李南家的抽屉里找到的！你们现场收集证据，连这么明显的地方都疏忽掉，你们是在这里度假的，还是为人民服务的？！”

      几个小警员红了脸，老泉微微低了低头，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明白大家成为警员都有自己的理想，但不能因为所在的地方偏远，落后就磨灭了自己当初的那份热情！看清楚我们肩上扛着什么样的重任！越是艰难的环境人民越需要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查清楚照片来源，再出现这种纰漏就立马给老子滚蛋！听明白没有！”

      “Yes, sir！”

      会议后林凡单独留下了杨子豪，其他人都已经回到各自工作上。

      “子豪，私下查查老泉，盯紧他，这些老油条没那么容易听话，在这里我最信任的只有你了。”

      “明白了林队。”

      林凡拍了拍杨子豪的肩膀，杨子豪走后林凡点燃了烟，回想起刚刚姓林的小警员的举动，老泉肯定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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