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萍踪撷趣·涉“影”

2022-06-15  本文已影响0人  行者无疆tj

行者无疆tj 文/摄影

(走下神坛)

此涉“影”而非彼摄影,上文说到追“剧”,本文谈谈涉“影”。涉者,涉及的意思,也就是聊点与电影有关的旅游。

旅游中邂逅“电影”,怕是常有的事。因电影而勃兴游趣,如看了《大话西游》,想见识见识镇北堡;旅游中偶遇明星,如在九寨沟碰到拍《熊猫的故事》的潘虹;在塔什库尔干,望着慕士塔格峰,你会想起《冰山上的来客》中杨排长的那声“阿米尔,冲!”;在湘西的温塘镇、茶峒、凤凰城,你会见识电影《边城》中,翠翠的老屋,爷爷的拉拉渡。

而我印象最深的,是宁夏西宁镇北堡那座影视城。

(作家张贤亮)

一个人和一段历史。

张贤亮,大学时熟识的名字,当年的《邢老汉和狗的故事》、《灵与肉》在校园疯传。后来的《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奠定了他反思文学的地位。再后来这位宁夏文联和作协的主席,下海经商,建起了国内第一座影视城--镇北堡,书写了文学立命,文人经商,文化兴宁的历史。张贤亮说:我的人生是一本小说。

(镇北堡,影视界人士签名墙)

一种理念和一座城。

张贤亮的小说,是他精神特质外化而成的诗理结晶,具有雄健、深沉、凝重、思辨的特征。而这富有个性色彩的气质延续到影视城的兴办上,就有了无穷的张力。他是第一个提出文化产业概念的文化人,他是第一个兴办文化产业的实践者。他提出了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区别,阐述了文化产业的概念:集创意、设计、策划于一体的,具有智慧性、个性化、盈利性质的现代化企业。市场经济高度发达后,文化艺术品将是最昂贵的商品之一。

说到影视城,北有镇北,南有横店,而且镇北堡(1993年)早于横店(1996年),具有开创性的价值。镇北堡西部影城:

还原了西部苍凉的情境。

西北的蓝天下,翰漠、荒城、残垣、野村齐聚一地;老树、断墙、残碣、破院杂处一隅。风俗着黄土高原的境遇,风化着千百年的过去。

风干了民族苦难的记忆。

不管是剽悍枭勇的匪盗,还是淳朴美丽的乡姑,即或是俏皮灵动的“河湟花儿”,亦或是场院里放映的“新闻简报”,民族的苦难,民性的羸弱,民心的茫然,民智的缺失,都物化成场景,显现成瞬间,雕刻进历史的褶皱里。

打造了艺术产品的母机。

西部影城建立的前后,已经在那里拍摄影视剧60多部,包括人们耳熟能详的《大话西游》、《红高粱》、《新龙门客栈》、《东毒西邪》等。为再现影视剧的年代场景,营造故事发生的历史氛围,唤醒或引发观众的艺术共鸣,发挥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张贤亮,在文化产业上的理念超前,西部影城创办上的业绩超凡,或许都是当代文化人难以超越的。

(我在镇北堡)

一次前往和一刻震撼。

我是2008年去的镇北堡,作为旅游中最后一个未达省份,显得有些晚。但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将宁夏(当然包括镇北堡)作为最后的压轴戏,还是值回排序的。庆幸那次前往,醍醐(灌顶)那刻震撼。

你会感动那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情景。

影视城最大特点就是真实感,在真实中还原,在还原中存真。它有整座的明城清城,把历史搬进了现实;它有《红高粱》的月亮门,把风情剪影作风景;它有马车牛车针线笸箩,把追想的“从前”具象到人间烟火。那是西域风景与西部生活的浓缩。

你会陶醉那曾经远去又瞬间回归的语境。

你能从黄土大漠的风尘中,嗅出西北人性格中的粗豪;你能从公社大院里穿越回曾经年代,大&跃进、那场浩&劫,从新游回红色的海洋,再次膨胀信念的疯狂;你仿佛置身民国时的西域,你会情不自禁地唱起语*录歌,你会因空空的铁锅而反射出饥饿。它为影视的真实开阔了疆域,它为故事的讲述提供了细节,它为艺术的共鸣点到了孔穴。

你会享受痛定思痛又浴火重生的兴奋。

一座影视城,就是一段段历史,一次前往,就是一刻刻震撼。在我年近古稀的经历中,老人们讲述的贫穷,有了可供参照的实物;儿时浅记的“度荒”,唤回了野菜、浮肿的碎忆;少年无知所演绎的荒唐,找到了追悔时令你心伤的老物件;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后的我,从镇北堡拍摄的影视剧中,梦回前朝,反思当下,寄望未来。

(镇北堡眺望)

2014年9月27日张贤亮在镇北堡西部影视城去世,享年78岁。

他给世间留存了一座影视城,

他给历史珍藏下一份记忆,

他给你我讲述着一种情怀,

我们应该记住他。

(人在镇北堡西部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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