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2016-10-09  本文已影响0人  navy_

朋友Z在我耳边滔滔不绝地谈着她的大学生活:室友去国家大剧院表演话剧、班级里不少的状元以及与北京其他优秀高校的项目合作。

她说话时我避开了她的眼睛,生怕被她察觉出一丝一毫的窘迫。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这样的“窗”是有风险的,有被别人窥探内心的风险,有百般遮掩被一眼看穿顷刻间丢盔卸甲的风险,这样终归是不安全的。所幸,窗户可以开关,眼睛可以直视亦能躲闪,我们终究能找到保护自己的途径。

朋友Z在THU念书,在这样一所全国一流的顶尖大学里接触到的资源当然要比我好很多,我很羡慕她的学习资源但同时我也明白当初的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换得今天的一切,所以我只能羡慕,但无法嫉妒。

朋友Z说:“网上有个转的段子是这样的,有个学霸潜心伏案做题,当洪水淹没到胸以上时才意识到发洪水了,有很多人评论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哈哈怎么不可能呢,在THU完全有可能啊!”听到这个我不知是否该笑,好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我可以借站不稳的动作掩饰我迟钝的附和。

朋友Z说:“我有次发烧到三十九度五,还是一个人骑车去校医院的呢。”听到这话,我惊异地望着她,她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我有些心疼,我问:“为什么不让你室友送你去?生病到迷迷糊糊还自己一个人去?”她平淡地说:“室友们都在图书馆呢,谁会耽误自己的时间折回寝室带你去校医院?只有自己去,好在那个时候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在那里,做什么都得一个人。”说着这话的她,眼神有点淡漠地直视着斜前方。也是,但凡竞争力强劲的团体,压力都会无限大,更何况那是人才济济的THU。

那段时间她是痛苦的吧,优越感在那样的地方早就荡然无存,我太明白那种不得不承认自己什么都不行的深深的绝望,因为这样的自卑心理曾伴随我整整高中三年。

你试过深夜辨认投映在窗户上的自己吗?在夜深人静时打开桌上的白炽灯,你透过窗户所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样子,你需要凭借记忆力将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一样一样地妥善安放在那张模糊的脸上,完成了脑补后的自己像是完成了某件大事的成功人士一样,在心里对自己点头说:嗯,那就是我。这种情况算是好的了,毕竟你还能认出来你自己。

可是如果窗外霓虹闪烁呢?你甚至连自己的轮廓都认不出来,你的费力终归徒劳。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你甚至还未来得及踏足就看不清自己了。这种对自己认知的迷茫让人不由自主地丢了原本步伐的调子,掉入泥潭,越挣扎越陷越深。

我和Z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就像住在两间不同的屋子里,上学时候,我们通过聊天工具说着发生在彼此身上的新鲜事,这样的交流就像给我们的屋子开了窗,让我们能够透过密不透风的屋子看到彼此的动态。窗,是我们给亲近的人撕开的裂口,是我们让自己喘气舒压的发泄口。

窗户代表有限的自由,它反衬的是更大的禁锢,你不能破窗而出,因为你的理智告诉你那样做的结果只会让你付出不可收拾的代价;你能看见窗外的一切美好,可是也只是坐井观天的远观。但是你不能没有它们,因为它把我们保护在相对安全的空间里,它让我们免受寒风的吹打,帮我们隔绝夏日的暑气,让我们了解外面世界春夏秋冬的发、荣、熟、败,同时又可以不受桎梏地过自己想要的季节。可是这不代表一切。

你说你知道外面灯光闪眩、车水马龙意味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说你不用踏足酒吧就可以知道它的糜烂;你说你不用登上高山就可以领略美景,你以为看到的 表象结合自己的道听途说就可以被算作体验过它的内核,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听别人说”只是在用别人的印象去过活生活,那不算是对未接触事物的体验。

我没去过北京,我就算听Z说得再多也无法体会到上下班高峰期时地铁的拥挤,十多条铁路线的通达以及她口中所提及北京街头的酸梅汤的可口,对她所感受到的压力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有她的成绩。

“听别人说”同样是一扇窗,你就算打开了自己的窗户努力伸手去够也是徒劳,你是摸不到的,你感受不了的,因为你被蒙蔽了,被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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