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说:暗淡的夕阳
夕阳
古代诗人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中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应景在这个傍晚,显得苍白无力,你看那一抹金黄的夕阳,挂在空中,被飘浮的乌云,匆匆不断的遮掩而过,若隐若现,黯然失色,让人也感觉宛如一种沧桑凄凉。
而此刻的李老头双手握着护架,站在巷口却依然看着天空里最后的夕阳,只不过一种落魄的心情随着飞过的乌云起伏不定,或许巷头大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给老人家孤独寂寞的心几许藉慰。
黄昏渐渐淹没这一抹夕阳的余晖,路灯初开,路人不知不觉也遁去许多,车辆也少了。
李老头肚子也咕咕的叫着,午饭二个面包早消化得无影无踪,儿子还未提晚饭过来,心头正想着,一辆小车已经突的刹在眼前。
“老爸,怎么还呆在这里,您不晓得天黑了?!”儿子还未下车就半吼着,“我是准备回去了,刚好你来。”李老头底气不足低声回应着,那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形象,如今在儿子面前却时时变得卑微起来。
回到屋里,儿子莫名其秒的乱发着脾气,埋怨这埋怨那,李老头坐在床上一声不吭,任凭儿子随心所欲发泄着不满。
自从老伴死后,李老头对一切都看开了,他也是迟暮等死的人,随时准备象天空里那一抹最后的夕阳,消失而没。
儿子住在市内几里外的花园小区,经常是慢吞吞没有时间性提饭过来,李老头也习惯了儿子的做法,反正有口饭吃就好。
等李老头吃好饭,儿子料理一下,给父亲擦洗好身子就走了。大热天,本来李老头是想洗个热水澡,见今夜儿子黑着脸,就不敢吱声。
房里又恢复没有一点人气,充斥满屋只有他的丝丝忧伤。
儿子还算好点,儿媳从来把他这个公公当作局外人,空气一样不存在,服侍更不用说,自从独居,况且极少过来看望。
独居倒是省心,至少不烦事,有时心情压抑,还可以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看一看这苟且活着最后奢侈的时光。
他呆坐着看电视,为了省电,屋里只剩一枚五瓦节能灯,昏暗的光晕笼罩着空荡荡客厅,显得沉闷迫人。四周静悄悄,这幢楼住着好几个独居老人,年轻的寥寥无几,不会噪杂。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此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声音起伏不断,穿破阴静的夜空,听得让人心悚。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去串门劝告,声音才逐渐被夜色收去。
李老头的心开始忐忑不安,楼上惨叫声是被人称呼的重庆兄,年轻时去重庆创业,几年前老婆去世,去年因车祸一只脚骨嵌着钢板,不知何原因回老家定居。这几天脚发炎不能走路,成天躺在铺在客厅凉席上,三餐叫美团外卖,上厕所爬着去。
这种同病相怜感觉,让李老头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脑袋昏昏沉沉刚起床,就听见敲门声,打开见是邻居八十多岁的老黄老师。
“老李,你昨夜听见声音吗?重庆兄可怜,这样下去不行,才六十多岁,这边无人照顾,儿媳不让他回去,儿子懦弱无能毫无办法,只能怪自己怎么才生一个孩子,儿女不孝敬,人生就完蛋了。”老黄老师摇着头叹息。
李老头其实知道老黄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儿子不孝顺,女儿买这二手房让她住,但她的退休金得让女儿控制着,去年卧床不起二十多天,女儿都没送她入医院治疗,还好她奇迹活下来了。
李老头苦笑着,老年苟延残喘的生活,竟然让几个不幸老人凑在一起,不知是滑稽还是悲哀,同情别人,别人会同情自己吗?
窗外早晨阳光已钻入窗内,朝气勃勃,好似年轻人的旺盛生命力,现在却照在两张皱纹的面上。
日子一如既往熬着,每天李老头照常到外面看落日西下,照常偶尔与同年人聊天侃话,儿子照常拿饭来填饱肚子,延伸生命。
这天半夜不行了,李老头一口痰堵在喉咙,起床想喝口水,摔倒在地起不来,第二天儿子发现时,他已全身僵硬。
巷口再也没有一个老头,如此痴迷等待着那一抹夕阳,人们繁忙生活不久就忘记了一切。
老黄老师与重庆兄或有其它老人,他们还活着,夕阳西坠与枯萎生命,都是迟早没关紧要的事了!
看夕阳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