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

吃着午餐，老妹打电话来。
“哥，你是不是跟老妈说了，让我安排检查一下？”
“是的”
“检查的目的是什么呢？”
“安慰一下”
“安慰谁？”
“老妈，她由于髋部疼得厉害，询问我几次要去医院看看，我推荐了白志祥，她说不行，我推荐了骨科医院，老爹说不行，最后无法，只好留个念想，说等到你那里再检查一下嘛，自家人信得过一些。”
“但是你知道的，老妈的病现在检查只是会更加老火，她的药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
“我知道，我们都有心理准备的，你作为医生应该经历的更多。我想，到时候安排妹夫该做的扫描检查都上，只是不要打出片子出来，也不要有纸质的任何诊断，然后你再说现在情况如何，吃一些药就好了，这样她心里会舒服一些。”
老妹听懂了，只是嘱咐我早点送去。
面对癌症，恐怕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所以，知道内情的亲戚朋友们都戏称，支撑老妈活到今天的，估计就是一丝治愈的希望，而她之所以觉得还可以治愈，无非是由于对于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而已，我和老妹在精心编织着一个谎言，她则生活在这个谎言当中，有时候父亲会不小心暴露，好在老妈更信任作为医生的老妹，父亲露出了马脚，反而让她觉得那是一种对她现在行走不便而需要人照顾的找茬儿，她还是之前那个无所不能的邓满孃。
前两天老妈疼的受不了，老妹虽远在成都，依然安排我去买一些曲马多来代替之前的止疼药，结果我跑了几个药房，都告诉我这是处方药，没有诊断书是断然开不了的，无奈之下，我只好来到医院，好说歹说，门诊医生在看了我展示的中山肿瘤医院应用上的诊断记录以后，同意给我开了，但是，刚吃了三粒，似乎疼痛缓解了一些，老妹预计的肠胃不适，黑便等症状都没有出现，却头晕得厉害，整天卧病在床，茶饭不思，老妹于是让暂停吧。
药一停，精神好了些，就是腿上的疼痛依旧。老妈一只手扶着沙发，另一只手插着腰，想要通过活动右腿锻炼一下，虽然我们都知道收效慎微，这样动动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随她了，不过下午，老妈的尿道炎又犯了，这人到老年，就好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出问题，于是又听的老妹远程安排购买左氧氟沙星和三金片。家里有这么一个医生真好，遇到事儿不慌，不过打电话的时候，老妹说，最好家里人都不要找她，她希望所有人健健康康的，我告诉她，那她需要准备一下，把所有人的医学常识都提到一个能够保持健康的诚度，她笑着说，没问题。
明天我就送老妈去检查，感觉就像演戏一样，剧本今天都写好了，不用排练，明天正式上演，化疗的药继续吃着，止疼的药逐步加码，检查是真的，只不过让我们清楚现在严重到什么程度了，也不用太多的心理准备，毕竟中山肿瘤医院以及诸多的病例都已经宣告了小蓝圆细胞癌的严重性和统计生存区间，这些常识我们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