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那些人和事》
一九六六年十月,天寒地冻,北方的冬天,西北风呼呼刮了几天,虽然还么有到滴水成冰的天气,但是,阳光照在大地上,也感觉不到它的温暖……。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山娃……山娃,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在山娃家大门口,高声不停的感叫……。
山娃赶紧放下碗,跑出来问?猪娃,啥事,几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和猪娃都站在门外,猪娃说:我们几个一块串连,你去不?
串连,去那里?西安,天明说:如果去,咱今就去月亮弯,找田校长开证明信,明就出发。
怎么个去法,猪娃说:步行,得几天,天明说,还不得十天半月,反正我没去过,具体也说不准几天。
山娃说:我的妈呀,那咱吃啥,路上住那?天明说,我哥才串连回到家,他説:全国各地都有,红卫兵接待站。
哇塞,那感情好!只要有吃有住,我就去,吃饭、睡觉要钱不?听说……好像不要钱,只要证明信,写清楚那个学校,几个人就行。
那你几个先等着,我回去告诉我妈一声,咱就去月亮弯开信……。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来到月亮弯,田校长不在家,他家大门紧锁,我们几个问临居,一位老大婶说:田校长赶集去了,你们等一会。
说刚说完,田校长家的大门,吱呀响了一声,猪娃说:咱们过去看看……。我们来到田校长家,田校长说:你们几个来多长时间了?找我有事吗?
山娃说,田校长,我们几个,想出去串连,听说要学校开证明信,所以就找你来了。
田校长说:我屋这几天,咱校来开信的学生不断,都想出去看看,咱塬上地方小,出去经风雨、见见世面也好,证明信我给你们开。
另外学校统一组织,明天晚上在偏桥,接待站集合,由赵老师,和刘老师,给你们讲些注意事项。
边说,边进屋,取出印有某中学的双函信笺,写好信,加盖学校大红印章,交给山娃说;信装好,别弄丢了,拿上这张介绍信,走到哪,都有人接待你们……。
回到家,山娃对她妈说;妈,咱们村猪娃,他们几个和我,明去西安串连,信都开好了。
几时走?就明天吧,行,妈给你煮几个鸡蛋,再把伍元钱给你缝在袄里面的口袋里,另外再给你外面装些零化钱。
记着,不到急用时,不能用整钱。出门多长心眼,注意安全,跟他们一块不能乱跑,不要把谁闹丢了……。
妈放心,学校这次,去几十个学生,有专人带队,明天晚上在偏桥集合,丢不了。
第二天,大公鸡喔喔……叫了三四遍,山娃他妈就起来生火做饭,天快明时,山娃……山娃……,听见叫声,他坐起来揉揉眼睛说:咋哩,妈。
快起来吃饭,妈把饭做好了,你多穿点,处边冷,多加点衣服暧和,你的红卫兵袖章还带不,装到挎包里,毛主席语录,哦在挎包里装着,还要啥不,不要了。万一去西安,开会啥的要用……。山娃吃过饭,检查了一下挎包,看还有啥忘记带,完了说:妈我走了……。
背上挎包,戴了一顶黄军帽,套了一件黄外套,下身套了一件臧兰色裤子,腰扎红皮带,照了照镜子,别提多精神。
出门天特别冷,他缩着脖子就去天明家,西北风还在刮,天阴沉沉的,天再冷,但心里暖暖的,他们几个陸续到齐就出发。
红军不怕远征南,万水千山只等闲,不知是那路红卫兵在墙上写的标语。一路上,学生娃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每人挎包里装一本红宝书"毛主席语录"。
有北上,去延安的,有南下,去西安的,还有好多男女学生,和山娃一样,都棉衣上套黄外套,头戴黄军帽,腰扎红皮带,下身兰裤子,一队一队打着红旗。
唱着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那里需要,那里去,那里艰苦那安家……。
个个天真烂漫,雄纠纠,气昂昂,一伙伙,一群群学生娃,又说又笑,全不怕冷,全不知疲劳。这样的流动大军当时在全中国,到处涌动。
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八次接见红卫兵小将,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下,祖国山河一片红。
到处破四旧,立四新,砸烂旧世界,创建一个新世界,造反有理,大字报满天飞,红旗如海,歌如潮。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第一站来到偏桥公社,墙上写着,走路是英雄,坐车是狗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猪娃说:看,墙上贴满了大字报,上面写着,打倒走资派,刘某某,某某人,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等……字样,天明指了一下前边说,到了,你看红卫兵接待站。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来到门口,红卫兵,进进出出,三三俩俩,这是偏桥街上的小学校,学生早就停课闹革命去了,这里变成了红卫兵接待站。
刚进大门,一位四十岁左右,接待站工作人员,看了介绍信。很热情把他们几个,领进小学教室。
然后说:对面就是灶房,一天到晚都有饭,你们饿了就去吃吧,这里把课桌拼起来,变成临时宿舍。
教室里,己住了七、八个学生娃,他们也是刚来一会。而且都是一个学校的,这下热闹多了,他们一起咋咋呼呼,打打闹闹。
后来陸陸,续续进来男男女女,同校的学生,赵老师,和刘老师讲了些出门注意安全,和其它注意事项,就散会了。
第二天,天麻麻明,高音喇叭里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嘹亮的歌声在校园里响起……。山娃他们就起床了。院子里,己有三三俩俩起床更早的学生娃。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吃过饭,背上挎包,一群一伙向铜川出发,但腿拐脚痛,还得咬牙坚持,不知那个娃唱毛主席语录歌。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利胜……,下定……,一个俩个,大家都开唱。
快到金琐关,墙上写的,红军不怕远征难……走路是英雄,坐车是狗熊……等标语……。看……后面来了一辆拉煤车,猪娃连忙招手,大声喊!叔叔……停车……。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司机问,小同学你们要去那,山娃嘴甜甜的说:叔,我们准备去西安,把我们带到铜川,我们实在走不动了。
好吧,上车抓牢,注意安全,几位别提多高兴了……,来到北关,司机停下车,指了指马路对面说,那里有公交,坐到七里埔,就有红卫兵接待站,谢谢叔,不客气,你们走吧……。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来到七里埔接待站,这里也是一所中学,临时作为红卫兵接待站,这里的学生更多,各个教室,宿舍都住满了串连的学生。
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照样是,吃、住、行,不一日过耀县、经三原。
一日又一日,晚上到草滩,因为人太多,天又晚,山娃只能在驴槽里睡了一晚。
忽一日来到西安北关,一辆辆马车从城里进进出出,高大雄伟的城门楼,让人惊叹!
西安古城墙,是中国保护最完整的故建筑之一,十三代王朝建都西安,西安的文明、文化遗产,给后人留下了,我们祖先的智慧和聪明才智。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进城后,几个山里娃,东瞧瞧,西看看,摸不着东南西北,迷失自我,不知道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卖雪糕……卖雪糕……,谁要雪糕,多少钱一根,山娃问?三分一根,来一根。
他从来没见过雪糕,也不知道咋吃,不便问,怕人家笑话。把雪糕装进挎包,心想过几天拿回家,让家人分享。
东问,西打听来到解放路,红卫兵接待站,服务员打开房门,他们像进了皇宫一样,继希奇,又兴奋,摸摸这,看看那。
我要尿尿,跑了几个小时才想起来要上茅房,赶紧叫服务员,猪娃问茅房在那?哦!你们房间就有抽水马桶,什么……马桶,服务员给他们讲解了一下,哦……原来……。
第二天,桥林局开了几辆解放牌大卡车,拉上外地来的红卫兵小将,去新城广场参加批判西北头号走资派,刘澜涛和他的保皇派。
走进会场,到处是红旗如海,歌如潮,广场周围贴满了大副标语,和大字报,“打倒刘少奇,打倒邓xx,打倒刘澜涛,打倒……打倒……。
砸烂三家村,四家店,打倒邓拓、吴含……刘……的口号声不绝于耳,红卫兵小将尽是疯狂,主席台上刘澜涛等人头戴高帽,胸前挂着大牌子,接受,工、农、商、学兵及各界代表的批判……。
会后回到住处,他赶紧进门看看,雪糕还在不,奇怪,雪糕不见了,他大声吼叫 。
几个山里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服务员听见了,赶紧跑来问,吵什么,你们这样大声吼叫,影响别人休息,当他问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说,你们第一次进城吧,你的雪糕谁也没偷吃……。
《文革中,那些人和事》《完》
《陕西、黄陵》作者、李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