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照片

文/庄庄

河边随拍

饭毕，那人在厨房洗碗，我还接着延续餐桌上的谈话。对于我的同学，他记得一些，又不甚清楚，常常张冠李戴，混为一谈。

我给你看照片吧，看他擦手后，我从房间衣柜的最下格，搬出两大本许久未曾翻过的影集。特别交代一下，由于断舍离一直做得不错，衣柜也就没有那么多衣服可收纳，我分门别类放了其他。

你看这本影集还是李星送我的生日礼物，19年了，那时我才22岁，我指着封二上潇洒而又不失娟秀的赠言。

字写得不错！他赞道。

第一张大照片正是2001年的毕业照。这张合影是同学付超后来给我炮制出来的。当年实习期，我去了外地，毕业证是父亲去学校拿的，而毕业照、会计从业资格证以及档案，都没有拿走。会计证可以重考，档案因为校区的合并，寻寻觅觅，最终杳无音讯。如果毕业照没有，实属遗憾。刚好付超后来在一影楼做相片处理工作，使用photoshop得心应手，便近水楼台帮我扫描打印了一张。左侧“愿友谊长存”，右下角“至老庄同学”，我就有了跟其他同学不一样的毕业照。

我指着相片中的人，一一告诉他，她们的名字，他基本都听过，只是名字与样貌不能对号入座。话说20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当年青葱岁月风华正茂，现在人到中年拖儿带女，好想感叹一句——时间都去哪儿了？

你看你那个时候，好憔悴。他眼尖，一下就瞅出了我。站在最后一排，挤在两个大高个中间，墨绿色衬衣，眉眼带笑，却难掩一脸疲惫。

是啊，那是非常艰难的时期，吃了上顿愁下顿。都要赶上三年自然灾害了。说起那段食不果腹、不断筹划收入支出力求平衡的苦日子，倒是云淡风轻了许多。曾经受过的穷，吃过的苦，如今都沾染着记忆的甜。

一页页翻下去，有自己家人的照片，有同学之间互赠的单人照，还有聚会时的合影，记录了每个时期的状态和心情。

有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他三个月大，去武汉做血管瘤手术前拍的。一张是我一周岁时，戴着尖尖棉帽，坐在小木马上。

问卿卿，这个是谁？

她象征性看了一眼，说是程程哥哥吧。

我们同时笑起来，这是你爸小时候啊，这张照片已经47年了。

以前连傻瓜相机都很少时，每年会拍几张照片保存下来，作为成长轨迹的记录留存。卿出生后，专门买了一台sony相机，现在手机在手，随时都可以拍，只是很少冲洗出来。总觉得翻看手机，没有看影集的仪式感。

看来还是得抽空去洗一部分照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