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令盲北京市散文

北京,是否要为你押上余生?

2017-09-25  本文已影响38人  丰帆

离开北京是一场预谋,从来到的第一天就开始的预谋。

2015年的秋末,我收拾好行囊,登上了开往北京的高铁。去北京,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要有的,为了追逐梦想,这似乎是最体面的理由了。年轻人可以没有梦想吗?其实是可以的,毕竟上两代人也是这么过来,无论是迫于当时的环境,还是本身好吃懒做,过了几十年也都得过且过了。再无人敢轻易说出“梦想”二字。但这个推断在北京是不成立的。我曾在早高峰的公交上看过阅读英文原版书的老大爷,在公园里见过把广场舞跳出专业水准的大妈。北京的老一辈儿人活得气性高、有理想。通常认为的,年轻人代表着一座城市,在此也可以推翻了,有活力这事儿与见识息息相关,与年龄无关。钱钟书说:“二十岁不狂是没有志气,三十岁犹狂是没有头脑。”此话用在是否该有理想、是否奔赴远方上也同样合适。在最能汲取时别求稳定,去追逐、学习,哪怕头破血流,哪怕北上广深一日游,摸过理想的皮毛总比坐进观天要好。北京就像一个庞然巨怪,你看它张着血盆大口,用房价压榨年轻人,但它满身都是养分,只取下一根毫毛,也可受教余生。

这就是北京这座城的魅力所在,也是许多人不惜血本,在此安家的理由。它接纳所有人,所有人的梦想、怪癖和许多人一辈子也耗不完的精力。北京不以“不切实际”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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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北京,是2013年的冬天,胡同里加盖的二层楼,没有厕所的房间,处处是吆喝声和焦圈的油香,那会儿北京的天很蓝,大概是因为临近过年,外地人都回家了,像我这样在北京过年的人很少。张自忠路空荡荡,公交地铁擦得锃亮。偶尔光临是游客的心态,当时的北京没有吸引住我,自然也不会有爱憎感。第二次来北京却没这么好运,因为囊中羞涩,不仅把家安在了偏远的郊区,更完整地经历了霾冬。不戴口罩吸霾,戴了口罩窒息,那会儿我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想奔赴400公里外的内蒙草原,清一清体内的废气。

我承认,曾厌恶过这里的水和空气,时常拿它和家乡作比较,水土风光是没法比的,但北京也常常让我惊喜。当偶尔抬头看见星辰,或有意无意间路过一条碧油油的路,便认输了。特别是春夏的北海公园和颐和园,若不是心里闲置着地图,谁会想到它们濒临塞外?

北京的大是没边儿的,从石景山到朝阳,从昌平到通州,小城市里跨城甚至跨省的距离,在这里统统归纳为北京;小城市跨城的时间,在这里也许刚过了几条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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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诗人曾自问——

急急赶回的都城

真的是我的家吗

离开的日子

有没有一条小路思念我

秋日的枫叶是否有一片因为而红

如果不是这样

我又何苦一往情深

洒下所有青春

还继续押上余生

来到北京的人并非每个都心甘情愿,可是,是否押上余生却是一道选择题。诗人来自南方,和我一样,对于北京百般不适,尽管它是首都,有糖葫芦、烤鸭,但比起勾人魂魄,总不如家里那碗最简单的干拌面、腰花汤。无论愿不愿意承认,回去终是一种妥协,妥协于俗世、妥协于命运的固有惯性。但这样的选择并不可耻,毕竟,有人为了扎根,就有人为了体验,留下可以“面朝大海”,离开也一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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