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9

2020-09-10  本文已影响0人  闫忠录_bf5f

      (十一)走 进 新 家

      我和她在农村老家度完蜜月,高高兴兴坐在返回西安长途公共汽车上,颠簸一整天。出了玉祥门车站,己是晚露夕照,人影儿倒看细长,路上行人稀少。我和她就在车站附近国营食堂,每人吃了八分钱一碗素面。本打算去长乐旅社住下来,第二天乘坐厂里的专用客车回到厂里。

      那时候的她,虽然参加工作已经五年,思想观念还是封建守旧,顾着面子,怕着影响,不好意思领着年轻的军人去人多的地方,特别是怕遇见熟人怪不好意思。

      西安长乐旅社,是厂里驻西安办事处,长年接待客户,和厂里来西安出差办事的人员,住宿免费,一张车票只售五毛钱。这么优惠的条件,她为什么不愿意去住?她嫌住在哪里带着军人怪现眼;她也害羞,让人家知道她结婚了。其次是回到厂里又要返回县城里,太麻烦了。

      哪好,我就同意和她住在别的地方,在西安多玩几天。

      我让她看着两个大提包,拿着结婚介绍信,去住宿服务部登记。办理登记手续的是位老同志,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眯着直呆呆的眼神瞅着我问:“和你一块儿住的是你媳妇?叫过来看看。”我把她叫过来,站在玻璃窗外,老同志看看我,扭头再看看她,好像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意思,让她拿出工作证来,还要详细再对照。然而,一句话也没说,也没问,开出住宿证,让我们住进解放路“悦来”小旅社里。

      第一天,我和她一块儿来到《革命公园》,参观《革命亭》《忠烈祠》《东烈祠》《西烈祠》。还有掦虎城题写的对联:“生也千古,死也千古。功滿三秦,怨满三秦。”

      那时候,动物园设在革命公园里。小小的动物园里:有狮子、有老虎、有羚羊、有金鱼、还有各种小鸟叽叽喳喳叫声不停;最好玩的是猴子,猴子在猴山上追逐戏闹,跳过来蹦过去;一只老猴子怀里抱着小猴子,背上鸵着小猴子,睁着乞丐的小圆眼晴,向游客讨要吃食。

      下午,又乘市内电车坐在东门里,再坐公共车來到《兴庆公园》,买五分钱的门票入园。兴庆公园,柳树成荫,小桥流水;“沉香亭”与湖水相映生辉,“霓裳羽衣曲”柔情似水,情韵悠悠,游人徒步湖岸,寻觅哪“打马球”的风流韵事,以睹李隆基扬贵妃的千年传奇。

    第二天又去了《大慈恩寺》,蹬上大雁塔观光。我和她站在大雁塔最高顶端,举目远眺,东边:金浪碧波,万亩麦田,随风摇曳;南边:曲江寒窑,红鬃烈马,长呜嘶叫;西边,松柏古槐,树荫篷帐,席地纳凉;北边一条宽敞的雁塔路大道,笔直的通向和平门里;通向解放路火车站广场,象征着西安新的光辉面貌。

    我和她从西安回到部队,她休息一晚,第二天,去厂里上班。

    七十年代国营工厂,实施计划经济体制。工厂效益特别好,职工福利也好。根据工厂文件规定,女职工结婚后,配偶是军人,厂里优先分配一套一室住房。有了房子,工厂派来维修工人,粉刷墙壁,修补窗户玻璃,装上新门锁。房产科还配发新的三斗桌子、双人床和木方凳子。室内摆放一对红颜色的桐木箱子;还放上一辆“凤凰牌”轻便自行车,简筒单单,朴素大方,看上去室内显得整洁宽敞,经济适用。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在有家的日子里,我们建立了幸福家庭。《红楼梦》里有句名言:“夫妻日夜说恩情。”在我和她生活的日日夜夜,与心交融,无话不谈。

    有一次,我挑逗性的问她,对了,不是故意;是幸福,是骄傲,是感到自豪的问她说:“今生今世你怎么能选择上我这样其貌不扬,文笔不畅,个头不高的难看对象呢?”她想了想,像是用很后悔的语气说:“还不是我眼晴瞎了,看上个丑八怪。”我急得站起来,气愤愤地举高拳头说:“你⋯⋯你⋯⋯。”她又好笑的说:“说错了,你不相,自己照镜子看呀。”我这时候机灵一动,自作多情,耍个放心,骄傲地说:“不管你怎么比喻,反正生米做成熟饭了。孙悟空一个筋斗翻了十万八千里,也没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反正你是我的人。”

    夜深了,人静了,我和她继续说着私房话。

      我毫无睡意,只爱听她说谈恋爱的那些事情。我又重复着问她,你有一种什么样的思想支配着?能够选择我?

    她又轻轻的回忆前些年,她走进县城里,看到县城里百货门市部,有很多女服务员在工作,她心里就升腾起一团扑不灭的火焰。当服务员,站柜台,多么光荣!多么幸福!多么受人尊敬。她咋是农民?穿戴的如此穷酸,衣服补丁摞了一层又一层;手上茧子又黑又硬。这样的苦难日子,没年没月,没黒没白,面朝黄土,背朝天,战天斗地苦造田。

    她年龄到了十八九岁,天天有人上门来提亲。她只要看到家里来人提亲说媒,就躲起来,藏得远远,避而不见;有时候还骂人家说媒人。母亲急了,母亲耐着性子劝她说:“凤,不能骂人,一家有女,百家求,人家都是为你好。”时间停留几分钟,她又思索了一会儿说:“或许,我因个头高挑,眉目俊秀的原因吧!那次进城,去商店里打二斤煤油,买一斤盐。跟进门来的北山老太婆问:“姑娘,哪个村里的?”她没有好气地瞪了老太婆一眼,出了商店,就径直回家了。

      她在当农民的日子里,村子里她有要好的三姐妹。因名字相连的原故,结为四姊妹,大姑娘英莲,小时候订的娃娃亲,年龄刚满十八岁,嫁给她家对门,大她八岁的地质队工人。二姑娘翠莲,嫁到西安郊区当了农民。三姑娘慧莲,嫁的最好,最满意。嫁到咸阳城里,转了户口,还按排了工作,在棉纺厂里当女工。慧莲和她经常书信往来,答应把她也嫁到咸阳去。后来,咸阳在她的心目中,就有了深深的烙印。就在她俩通信往来热火不断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国防三线保蜜厂来商南地方招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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