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童年

儿时的冬天

2020-10-15  本文已影响0人  如墨清晨

旧文同步。写于 2020 年 06 年 23 日。

小时候,一到冬天,最盼望的就是下雪。以至于到了北京之后,要是哪年的冬天没有下雪,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儿时的冬天,雪比现在大得多。

记得是一二年级的冬天,早上起来,门开得比往常费力,终于推出了一小块以门宽为半径的扇形空地。印象中,大概有半门多高。那时家里有硕大的硬枝条绑成的扫帚,和一个铁皮簸箕,父亲花了一个早晨,终于在院子中清扫出了一条从房门到大门的路。那是我印象中家里最大的一场雪了。

记得小学低年级时,一直是父亲骑自行车送我上学、接我放学。一到冬天,大雪纷飞,路面就湿滑得不像样。单单是雪还好,最怕被车辆辗过之后,融成冰的硬壳。父亲车技不错,印象中居然没有摔倒过。只有一次,雪漫不经心地飞着,父亲载着我从一辆停下的出租车旁骑过。忽然,车门开了,父亲试图保持平衡,终究还是和我一起倒在了路边厚厚的积雪中。只记得那天,我穿了一个红彤彤的棉袄,父亲把我拽起来,我又抹了一会儿眼泪。其实冬天本就穿的厚,雪又松软,实是不疼的。只记得父亲乐呵呵的,有点儿微红的脸庞,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我的棉袄映红的。

记得儿时的寒假,对我来说,乐事有三:一是去滑冰爬犁,二是窝在炕上看西游记,三是吃冰棍儿冻苹果冻梨。

先说冰爬犁。几块扁木条并排钉在一起,当座位,木排底部边缘留出几指宽,钉上平行的两根方木条,最后,祭出“加速利器”——父亲年轻时用的一对冰刀,妥妥地固定在方木条上。这冰爬犁,就算是做好了。另外,再刨一对两指粗的木棒,一端敲入尖儿朝外的铁钉。此时,万事俱备,只欠冰场。

父亲扛着家中扫雪的大扫帚,带着兴高采烈的我,来到离家不远的江边。那时冬天的江畔,还没有被各种商家盯上,只有偶尔开过江的车辆,和路过的行人。挑一块稍微平滑的冰面,扫去积雪,露出一个环形的跑道,这就是我们俩一下午的乐园。我原本是坐在爬犁上,后来滑到兴起,干脆跪在上面。木棒的长度刚好够我戳到地面。可别小看这对木棒,双臂加速起飞是它们,遇到路障急速转弯的是它们,当然,一时刹车没控制好,把我甩在雪堆里的,也是它们。

再说看西游记。印象中,每年一到寒假,四川卫视必播西游记。以至于后来很久,一提到四川卫视,我都条件反射地想到孙悟空从石头中蹦出来的那段片头曲。通常是在客厅写了半天的作业(也保不齐是边写边偷偷地回头看),就借口冷,跑到里屋的炕上去看。那时母亲会在冬天时,挑上几个颜色的花样,给我织毛衣。我看着好玩儿,偷偷学了几下,只会笨手笨脚地织平针,给小娃娃织个披肩就已经超过我的极限了。更不必说钩针了,只记得钩出过一根毛线条,给小娃娃做了头绳儿。至于西游记,从来都是赶上哪集看哪集,我猜想,老版西游记的 25 集中,一定有那么一两集的漏网之鱼,被我反反复复多少年都没有看过。

最后必须是吃冰棍儿冻苹果冻梨。小时的我的确不够顽皮,没有过冬天把舌头粘铁门上的经历。但作为东北人,冰棍儿冻苹果冻梨是必不可少的。娃娃雪糕(又叫雪人,是个巧克力+白色的花脸)也可,老冰棍儿也可,随便也可,蚂蚁上树也可,美登高也可,火炬也可,苦咖啡更是可上加可(大概那时起,就奠定了我爱喝咖啡的秉性- -)。再或是三九天放在屋外许久的冻苹果或冻梨,拿进屋放在凉水里缓上半天,捏去外面的冰碴儿,里面的冰甜绵密不减。常常是一边嘶嘶哈哈地嘟囔“好ba牙好ba牙”,一边又舍不得放下,直到一口气吃完,再半张着嘴不断哈出口中的冷气。现在想来,依旧是想念的美味。

而我,也的确好久没有吃过冻苹果和冻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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