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姐大我四岁，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現今她五十岁出头，我奔五，她是农民，我是教师，她已含贻弄孙，我还在讲台上呕心沥血。

    我俩一母所生，却从小性格䢛异，连身体素质都相差甚远，我姐高，我矮，我姐壮实，我柔弱，她头发浓密黝黑，我头发稀疏枯黄……她大大咧咧，外向热情，我寡言少语，怯懦内向，总之，我俩就像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

    小时候，人家都夸我姐漂亮，说我就一黄茄子，似乎了无生气。所以，我打小就自卑，觉得自己长得太丑。所以也就不喜欢我姐，甚至她叫我妹妹我都觉得别扭。后来，因为她读书成绩不好，连读初中都没考上，我就更有点看不上她了。

      我觉得我姐才刚刚长大，突然有一天有人领着一个年轻男人来我家，当时我正在屋里写作业，母亲叫我出来烧火做饭，男人一见我就喊妹妹，我斜了一眼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迅速溜进了灶房。年底，我姐就嫁给了这个男人。我知道我姐不太满意这个人家，她中途跟母亲争过，而且反抗得厉害，但母亲打了她。那天早上我刚好出门去上学，听见姐哭，我就跑回来想帮她（虽然不知道我能作什么），但我听见母亲打完后又在劝她：你不出嫁，你妹妹又还在读书，人家一听你哥还有两个妹妹拖累，我们家又穷，你哥可能就讨不到老婆……

    那天，我一路哭到学校，发誓好好读书，以后，自己的男人一定自己找。

  结婚一年后，我姐就当了妈妈，从此，一向強壮的姐姐就变得病恹恹的。大她八岁的男人（我姐夫）性格暴躁，两人没少吵嘴打架，记得有一次被姐夫打凶了，我姐回了娘家，但当晚母亲就告诉她以后别因为两人闹架回娘家，不光彩。以后，姐姐就再也没回娘家来诉过苦。

  再后来，我上了高中，读了大学，只在寒暑假去姐家小住，姐姐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姐夫的脾气也没一点改变。

      我在工作后也很快成家并当了妈妈，姐姐一家迁去新疆，姐妹之间偶尔一个电话，不咸不淡，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期间只知道姐夫生病作手术，我寄了几百块钱，侄儿结婚我又寄了点钱。

        上个月，姐在电话里说最近要回老家一趟，给姐夫办退休。

      利用周末，把姐姐姐夫送回了老家。办完事后，姐也没多逗留，很快返回了新疆，说是牵挂生病的侄儿和不会做饭的侄儿媳。

    我每天都要上课，也没挽留，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当然也就心安！

      可是，一个月后，姐突然重病住进了医院。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的姐姐终于有时间给我讲二十多年来她经历的一切。

      原来，这么多年，我只是不愿面对而已。我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姐姐儿争气，媳孝顺，孙乖巧，才五十出头就已过上了衣食无忧，含贻弄孙的幸福晚年生活。

    不曾想，我一直刻意不去了解的姐姐与姐夫关系的真相，一直都那么残酷的存在着。

      可我除了安慰姐姐，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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