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号公路旁的罪恶
文/阿斌【原创侦探故事】
第一次尝试写侦探故事，花了20天前后修改了四稿，恭请大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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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
“秦队，35号公路附近又发生一起命案。”
“又一起？保护现场了吗？”
“是，拉了警戒，秦队。”
“是嘛，我们马上过去。”
电话是Z市郊区分局打来的。
01
6月18日中午11点，市局接到郊区分局的电话，在35号公路附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被害人为女性，30岁左右。市局成立了侦破小组，由刑侦队长秦威负责。
秦威，42岁，高高的个子，有着高仓健式的冷峻、硬朗和威武。秦威在刑侦工作中破过许多重大案件，肩膀上已经扛上了两杠两花。
可是三个月前的那起杀人案至今未破，他想起来就觉得蹊跷，为什么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凶手太狡猾了。
秦威想，只要是作案，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他自己也亲自去了两趟案发现场，却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那是今年的春天，警方接到报案，一个上山打草的农民在山间发现了一具女尸。
之后，市医院五官科刘凯大夫报爱人失踪。
刘凯的爱人林红晚和中学同学聚会三天未归。刘凯打了小晚同学的电话，她同学说，她们当天晚上散了后，看着林红晚打车走了。刘凯又给林红晚的公司打电话，公司同事说林红晚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经过警方勘察，林红晚已经遇害。
秦威带着徒弟小冀去了医院，找刘凯了解情况。
刘凯，身高1.76米，仪表堂堂，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秦威他们去的时候赶上医院要下班，刘凯穿了件米色风衣，正要往外走。
在刘凯的办公室里，秦威见到刘凯的林红晚的照片，刘凯穿一件笔挺的西装站在林红晚的身边。手臂搭在林红晚的肩上。很恩爱的样子。
林红晚和刘凯、姜玉刚，他们三人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刘凯、姜玉刚两人读了研。林红晚大学毕业后在医院工作了两年，她不愿意上夜班，辞职去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彻底改行。
林红晚是个美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时尚和高雅，做了时装设计师，不用每天穿白大褂，自己便是自己作品的试穿者。
林红晚和刘凯结婚后，夫妻恩爱，有了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儿子，一家人生活美满。
当刘凯得知他爱人已经遇害的消息时，失声痛哭。
秦威回想着三个月前的案子。
这次命案，为什么会在同一地点？这两起案件有什么联系？难道是一人所为吗？
下午，侦破小组赶到案发现场，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秦威一再强调，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这里距离市区有三十多公里，附近有块界碑，上边刻着 “35公里”的红字，被人们称为35号公路。这里属于半山区，一条公路沿着山根绕山而过。
林红晚案的发生地也在附近，这难道是巧合吗？看来凶手对这里的地形环境十分了解，也懂得如何隐蔽。
秦威他们分兵两路，副队长赵东平等将死者尸体运回局里，做进一步尸检。秦威等人继续留在案发地做细致侦察。
法医初步判断，人死已有三天时间。
秦威去市里开会，市领导要求他们尽快破获这两起恶性杀人案，保障Z市的安宁，为广大市民创建良好的工作生活环境。
02
根据6月13日到6月18日的气象记录，35号公路一带下过一场雨。警方发现在山间有不少树木、杂草，可以遮蔽人们的视线。在泥泞的土路上出现了三道两种不同的车辙痕迹，其中一种车胎的花纹十分清晰。
警员拍下车辙痕迹的照片反复比对，应当有两辆车子经过这里。其中清晰的车辙一个轱辘压在旧车辙上。
两辆车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地点？从车辙的深度看，新车辙比旧车辙要深一些。
到底是一个人作案，还是两个人作案？如果是两个人分别作案，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选择同一地点？这两种车辙应当是最近才有的，时间间隔不会太长。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秦威的脑海中。
秦威在脑子里迅速勾画着，第二个人的体重应当比第一人重。
案发地距离公路大约有四五公里，凶手既然熟悉这里的地形环境，也一定知道这段公路上有监控录像。凶手将车子开到山坡上，树高林密，躲避了公路上司机的注意，同时又要便于及时逃跑。
秦威判断，凶手作案后，不会按回城方向行驶，而会沿公路向相反方向行驶，到前方某个地方再作调头。
警司小冀和小徐跟着秦威有三五年了，在探案实践中积累了不少经验。秦威让助手小冀去调取公路上的监控录相，希望能在同相行驶的车辆中找到行车记录。
在警局里，刑警们正在分析案情。
死者名叫李春萍，29岁，市二中教师。
鉴定科报告，两种车辙印均为三菱帕杰罗越野车，但两次车辙深度不同，说明车的载重不同。
小徐去了汽车卖场，证实了照片上的车辙为三菱帕杰罗越野车车辙。
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现在已有72小时，案发时间应在6月15日前后，左胸部有5公分长的刀口，切口平整平滑，死者因失血而亡。死者血型为AB型，无性侵。
帕杰罗越野车车型大于普通轿车，凶手身高应在1.7米以上。但不排除，凶手调整座椅。开帕杰罗SUV，应属于收入较高人群。
经过一番努力，小冀在一辆同相轿车的行车记录仪上看到6月15日夜里，有辆白色三菱帕杰罗驶过。那天晚上下着雨，又是深夜，车辆很少，但车牌号完全被遮挡住了。
03
三天后，副队长赵东平外出办事，正巧碰到他爱人去医院对面的肉店买肉。他看着卖肉的师傅娴熟地将排骨从半片猪的身上剃下，“乓”一声扔在电子称上，称后笑着递给客人。
“您拿好，吃得好，再来。”
赵东平没有说话，眼睛盯在卖肉师傅的脸上。那刀子那么锋利，那手法那么熟练。赵东平看着，他爱人拿着排骨笑着转身走了。
赵东平心想，如果屠夫是杀人凶手，手起刀落一定很利落。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次日，小徐和局里的女警员假扮情侣也去买肉，肉店关着门，门上挂着“停业”的牌子。
怎么会这样巧，为什么停业？
小徐和女警员两人蹲守在肉店附近，注意着肉店的动向。直到三天后，肉店重新开门。小徐假装买肉，走近肉店。
“你家的肉不错，前天过来买，你没开门！”小徐故意问。
“抱歉啊，我家老爷子病了。”屠夫笑脸相迎地说。
屠夫是个热心肠，他店里肉的质量好，价格也公道，客人不少。屠夫家里有个八十多岁的老父亲，有哮喘病。屠夫找过姜玉刚大夫给他爹看病，两人便熟络起来。
二十多天前，姜玉刚去屠夫家给老爷子送药，正巧遇上刘凯大夫也在。
屠夫的媳妇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叮当叮当的，一会儿胡萝卜丝切得又细又匀。
“嫂子，您这刀功可真棒，都赶上饭店的厨师了。”姜大夫夸赞道。
“我们那口子会磨刀，你试试，这刀好用。”
姜玉刚接过刀比划了两下，对屠夫说：“什么时候也给我磨一把，我家的切菜刀像锯子一样，那叫一个钝。”
屠夫笑笑说：“小意思”。
04
失去妻子的刘凯大夫陷入了痛苦之中，经常到酒馆里喝酒，孩子送到奶奶家，也很少去管。
这天，刘凯和同学姜大夫一起喝酒，两个孤独的大男人说些不如意的事情。你一杯，我一杯，直喝到小店关门。
姜玉刚，上学时有些傲气。他姐姐姜玉凤嫁给了一个国际大品牌公司的亚太区经理，家里有钱。他上大学时，姐姐和还是男友的李铜常来学校看他，每次都会给他带一堆好吃的。
姜玉刚和刘凯考研时，他俩同时报了本院有名的“丁一刀”教授的研究生。很庆幸丁一刀选择了他，而没有选择身体条件更好的刘凯。他成为丁一刀的嫡传弟子，一名胸外科医生。
他的身高只有1.7米，经常被刘凯用来取笑，笑他做手术时，要垫着脚，够不着手术台。
大二学期末，姜玉刚喜欢上林红晚。他们好了好几年，说等着研究生毕业就结婚。但林红晚突然变卦了，说她有了心上人。姜玉刚没想到，林红晚很快嫁给了刘凯。
自从林红晚和他分手后，姜玉刚变得郁郁寡欢，一心放在他的胸外手术上，跟着丁一刀研究、深造。很快，姜玉刚连着做了两例肺癌切除手术，名声也随之而起。只是姜玉刚已经35岁，仍未结婚。大家都说他太挑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不理刘凯。但得知林红晚遇害后，他反倒同情起刘凯。想到小晚把她的表妹介绍给自己，他不再记恨刘凯。两个人的走动多了起来。
一个周末，刘凯约姜玉刚一起去打羽毛球。两人开车来到羽毛球馆，在羽毛球场上挥汗如雨，将心中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05
时间过得真过，一周过去了。这天，秦威要去法学院，开车没走多远，他看到在街边上停着一辆白色三菱帕杰罗。他下了车刚想上前去看，那司机一脚油门，飞快地开走了。
秦威看到那辆车的车牌上贴着百年好合的红纸。他忙拨打市指挥中心的电话，通知交警在下一个路口拦下那辆白色的帕杰罗。秦威上车，紧跟在后边。
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一辆大轿车挡住了秦威的视线。当秦威追上那辆白色帕杰罗时，那辆贴着“百年好合”的车子，已经空无一人。
交警将白色帕杰罗拖走。
在局里，刑警们仔细勘察了这辆帕杰罗，真皮的椅座，十分舒适。驾车人太狡猾了，方向盘和车门车窗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秦威还是在司机座椅的缝隙里发现了一根头发。警员撕下贴在车牌上的红纸，露出车牌号。
根据车管局的备案，警方很快查到这辆车的车主名叫李铜。
小冀连夜提审了车主李铜。
“你的车，为什么扔到大街上？”小冀单刀直入。
“什么？扔到大街上？怎么可能呢？”
“你的车是什么时间买的？”
“有三四年吧。”
“你的车开了多少公里了？”
“我不清楚，七八万吧，我最近一直没开。”李铜有些不耐烦。
审讯还在继续着。
法医给出了进一步的结论：在死者的血液检验中发现有乙氧基乙烷（乙醚）成份。死者的右手中指的指缝里发现了血迹，提取指缝里的血液进行检测，为B型。显然，死者在死前与凶手有过反抗，凶手被抓伤。
车座上头发的DNA检测结果也出来了，血型为B型。证明开帕杰罗车的司机与这个案子有关。
公安局为李铜做了血型检测，他的血型为O型。虽然排除了李铜是嫌疑人的可能。但他与凶手是什么关系呢？
在案情分析会上，小冀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凶手会不会就是一个人，车也是一辆，只是凶手更换了车轱辘。这一想法得到了秦威的认可，也可以推断两起命案是一人所为。
对李铜的审问还在继续，在他身上或许可以找到突破口。
06
医院安排了对所有人员进行一次体检，要求脱去上衣，进行X光检查。
姜玉刚和丁一刀教授外出开会，走了已经两天。
这天轮到五官科的大夫们去检查，刘凯对影像室的大夫说：“我就免了吧，知道你忙，你就写上正常，我不会说的。”
影像室的大夫这两天除了给病人做检查外，又加班加点增加了对本院职工的检查，正忙得不可开交，就说：“还是老兄体谅我。”于是在刘凯的检查单上盖上了“未见异常”的红色橡皮章。
警方又派了警力去市里的其它医院，包括小诊所去排查，有无抓伤的患者。有十来人因打架有抓破脸的，也有干活不小心划伤的，但与警方掌握的DNA检测标本不相匹配。
医院保卫科打来电话，说门卫值班大爷接到一个小孩子送来的羽毛球拍包，让交给姜玉刚。值班大爷好奇打开球拍包，从里边掉出来一把六寸长的尖刀。
小徐将这把刀子送去化验，虽然刀子看上去很干净，但还是提取了刀上留下的AB型血迹，与死者血型一致。
警方对机场、火车站及公路收费站都进行了布控。
6月27日，姜玉刚被带到公安局配合调查。
“你6月15日晚上在什么地方？”
“15号？”姜玉刚似乎是在回忆。他想了想，说：“在我姐姐家里。”姜玉刚一脸不屑地说。
“你和李春萍什么关系？为什么李春萍的手机里有你的电话号码和聊天记录？”
“朋友关系。”他把林红晚介绍李春萍给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最后一次见到李春萍是什么时候？”
“有日子了。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吧，我联系不上她，打电话，她一直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姜玉刚预感有些不妙，忙问“春萍她现在怎么了？”
“说说你的球拍包是怎么回事？”
“什么球拍包？”姜玉刚一头雾水。
“你球拍包里都有什么？”
“球拍呀。”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就是球拍。”
“没有别的东西吗？”
“球拍包，当然是放球拍，还能放什么？最多塞几只羽毛球。”
“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就是球拍。”
几个小时的询问，没问出什么。小徐把刀子的照片拿给姜玉刚看。
“这刀子你见过吗？”
姜玉刚看了又看，说：“好像有点眼熟。”
“你在哪里见过？”
姜玉刚犹豫了一下，说：“有一次我和刘大夫在屠夫家喝酒，我说他家的刀好，让他帮我磨一把。屠夫就送了我和刘大夫一人一把。”
“但我不确定，只是样子像。”姜玉刚补充说。
“那这把刀子怎么会在你的包里？”
“不可能。”姜玉刚坚决否定。
徐警官告诉他，这刀子是在你球拍包里发现的。
姜玉刚愣住了。他仔细地回忆起那天打球的情况。
刘凯约他去打球，打球可以排解心里的郁闷。那天打完球，要出球馆时，正巧遇到个熟人，他和熟人说了几句话，将球拍包递给刘凯，让他先拿到车上，没想到刘凯竟然陷害他。
07
对李铜的审讯有了结果。李铜的妻子姜玉凤患上鼻咽癌，在市医院就诊。他们找到五官科的刘凯，希望他想办法治好姜玉凤的病。
刘凯以为姜玉凤找药为由，向李铜借车。李铜因为有公司配车，也没在意，把车借给了刘凯。
小徐查到了刘凯在帕杰罗专修店更换汽车轮胎的记录。
对留在白色三菱帕杰罗上的头发检测，血型与死者手指缝里的相同。
在球拍包上也提取到刘凯的指纹。
在医院里查到刘凯几次开据的乙氧基乙烷手术用药。但根据医院的手术记录，乙氧基乙烷并未完全使用。
屠夫证实，几个月前他曾经送过姜玉刚和刘凯每人一把剔骨刀。他确认，在姜玉刚的球拍包里的刀子正是他所送，他的刀子都在刀柄处有一个圆形印记。他送姜玉刚和刘凯的刀长短不同。
警方在姜玉刚家里找到了另外一把。
刘凯家的小区监控录相，证明6月15日当晚有辆白色帕杰罗开出小区，凌晨三点钟才回来。
警方开始了抓捕行动。
刘凯上大学期间，在班里有种自卑感。他在心里暗暗较劲，总想着要与姜玉刚比个高下。
刘凯考研时，他本想报考丁一刀的研究生，胸外是医院里最好的科室。他的成绩不比姜玉刚差，结果把他转去学挖耳朵抠鼻子。他认为姜玉刚家里使了钱。
虽然他把林红晚抢到手了，但他总感到有一只无形的黑手，阻隔在他和小晚之间。
春天的一个晚上，林红晚睡前换睡衣时，他发现了在林红晚的左乳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印迹，就像雪地上绽开了一朵红梅，那梅花的两片花瓣掉落地洁白的雪地上，那么醒目。刘凯被这红色的花瓣刺伤了眼睛，更刺在了他的心里。妻子的不忠，一定和姜玉刚有关。
三月中旬的一天，林红晚和同学聚会后正要回家，在小区门口，被刘凯一把拉到车里。还在兴奋之中的林红晚，没有反应过来，被刘凯一把紧紧抱住。
刘凯将事先浸泡了乙醚的毛巾，捂在林红晚的口鼻上，一会功夫，林红晚便昏厥过去。
刘凯将车子开到35号公路附近，绕山间小路上山。这里是他们过去谈恋爱经常来的地方，他非常熟悉。
刘凯在车里坐了好久，看着已经完全昏迷的林红晚，把她拖到车下，解开她的衣扣，将她胸前红色花瓣切除，又在颈部补了一刀。
刘凯看了妻子最后一眼，将林红晚的衣扣系好，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件风衣盖在林红晚的身上，又用了些杂草盖上。
6月13日，刘凯再次来到杀人现场，树木茂盛，比三月份茂密了许多。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想起他和小晚一起的生活，痛哭流涕。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不好吗？他一边埋怨小晚，又觉得对不起小晚。
他坐了一会，拿出带来的白酒倒在地上。想到这三个月来，他天天提心吊胆，唯恐接到公安局的电话。他又想，公安局也是无能，过去那么多天，也没来抓他，他又有些庆幸。他返回城里，第二天更换了车轱辘。
6月15日，刘凯以找林红晚为由，骗来李春萍，以同样的方式，杀害了林红晚的表妹李春萍。
他就是要报复了姜玉刚，并嫁祸给姜玉刚。他本想放声大笑，但他却笑不出来。
秦威带着警员踹开刘凯家的房门。刘凯在家中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已中毒身亡。
在秦威他们的努力下，半个月的时间，两起杀人案成功告破。秦威再次立功，新的任务正等待着他……
本文编辑：七公子小刀
专题主编：七公子小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