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故友老麻雀

少年时代，我喜欢坐在家门口大门石门槛上，望着南边的天空出神。

这时候，时不时可见有一群麻雀在前屋房顶叽叽喳喳打闹。忍不住少年好奇心起，从家里拿出一些谷物洒在埕面上引诱它们。还学着鸟叫声与其吵架。

麻雀们也深通人意，轮番上阵，与你吵个不停。

我有一次恼了，备好了自制弹弓，用小纸团打它们。麻雀初时惊慌失措，惊起飞散，叫声激昂，好像在咒骂一样。

时间长了，麻雀对我的小纸团也不怕了。有一只老麻雀还把我打出去的小纸团叼住，在屋檐前松口，让其自动滚动下来，还得意的大叫几声，一副示威的样子。

对于我的谷物诱惑，也不惧怕，我走近时也不避开，很享受。

有一年，我刚学了鲁迅先生的《少年闰土》，看到课文中有少年闰土支起大竹匾捕鸟的情节，便异想天开，模仿起来，支起了一个大簸箕，依样画葫芦做好了捕鸟装置。可怜的贪嘴的麻雀一下子中招了，被罩在簸箕里凄厉的叫着，簸箕外的麻雀闻声围拢过来，用力啄着簸箕，无能为力。

我于心不忍，挪开簸箕，把里面的麻雀放了。

过后，麻雀再见我时，便远远躲开了。有时我坐在门槛上发呆，麻雀便远远的躲在屋顶叫嚷。我拿出弹弓威胁它们，麻雀便一哄而散了。

时隔多年，我再次回到老屋，意外的看到了少年时熟稔的麻雀。这种麻雀在城市里已经很难见其踪影了。

我站在门口发呆时，就有几只麻雀飞过来，企在对面屋檐上探头探脑的。

这是在我少年时候活到现在的久违了的老麻雀么？不知道还能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