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一女的成长岁月（十一）沉沦

大海里航行的孤舟少了舵手就迷失了方向，顺着洋流任凭海浪漂泊，彼此非此岸般杨柳依依，本以为发现了新的世外桃源，熟不知却是一场新的沉沦。

中考成绩放榜，彭宁和黎明高居成绩前列，张展压线录取，由于高中按成绩分班，彭宁和黎明分在尖子班。

毕业那晚的风暴让张展久久不能平静，他去申请了QQ，却一直没有得到程依依的通过，他把一切的根源怪罪到彭宁身上，丝毫不给她解释机会。

毕业后班级建了个群，假期里面吵闹不断，三个人没有一个在里面说话。

蒋雨在里面跟大家话别，她没有考上重点，要去另一所中学了。班里只有最后几名没考上，其他的全部考上了重点。

这成绩已经是载入史册的了，在后来很多年里都没有被打破。

彭宁在家待了很多天没有出门，她删空了QQ空间里所有的文字，就像与爱人诀别一样不留痕迹的抹去，他们谁也没联系谁，哪怕黎明中间斡旋，依然无计可施。

这个本该放松的暑假，却过的寸步难行。

夏天的暴雨下过了好几场，街道被冲洗的干干净净，黎明穿着纯白的板鞋，游走在马路边界，他要去新的学校了。

为了抢生源，学校提前录取办了开学，暑假先集中学习一个月，做好初高中的衔接。这个衔接课程很有必要，尤其数学。

黎明在校门口等着彭宁，他从那晚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彭宁了，有些事情他需要当面跟彭宁说明白。

“彭宁，蒋雨是通过我找到你空间联系到程依依的”。黎明一见到彭宁就脱口说道。

“我猜到了，你被她利用了，她找你学习是假，要到你QQ是真”。

这一场好大的“阴谋”，真的刷新了两个人的认知，只是这一次任凭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毕竟彭宁隐瞒了自己跟程依依的联系。

时光才不管谁对谁错，依然拉着人们往前奔走，在时间节点遇到新的人。

彭宁和黎明在一个班，彭宁的父亲在隔壁班当班主任，给他们教英语，黎明总是英语课被点的头号人物。

这半年，张展有了新的女朋友，这个女朋友黎明和彭宁也都认识，她是蒋雨闺蜜团里的一个，五官很端正，说话声音也如银铃一般悦耳，她有着超脱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哪怕不化妆，穿着校服也能感觉到。

至于谁追的谁，什么时候好上的，这一直是个迷，稀碎闲言很多，但都无可考证。

不同于初中的藏藏匿匿，这一次大张旗鼓堂堂正正的公开了，消息传到彭宁和黎明这里，两个人在教室窗户口站了很久。

这天雾很大，他们看见楼下张展带着他新女朋友去了小卖部，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盯着他们消失在浓雾中。

高中成绩的起伏不定，彭宁在理工科显得很吃力，黎明对政治哲学极度抓瞎，考试成绩并不靠前，数学难度的增大，都让他们很吃力，彭宁和黎明成绩不再那么突出。

至于张展，他可能完全起不来了，黎明和彭宁也没有再给他补过课了，他的成绩已经是非尖子班靠后的了，最可怕的是，到了高中曾经的铁三角已经完全消失了。

当年那些流言现在已经完全成为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很多人甚至都忘了，他们三个曾是朋友了。

只是突然会有人问起黎明，张展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程依依，是啊，张展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曾经。

黎明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他头一回有想哭的冲动，他想冲进大雾中，这一切他恨透了蒋雨，如果这一切一切没有她的胡作非为，张展，他们三个也不至于这样。

他也痛恨程依依，要是没有她的出现，张展或许依然是年级前列，会出现在年级展板上的榜样，他超脱自己的愤怒，让他再也无法直视张展。

黎明遇到张展，眼神总在闪躲，张展看着他，还如多年前童年时期一样，充满期待和希望。今年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二个年头了，从幼儿园开始，他们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因为他们的要好，连父母亲都成了朋友。

以至于多年后张展的婚礼，黎明依然是他伴郎团里的首选。

初中散步的习惯一直保留到高中，晚饭后黎明和彭宁总会去操场散会儿步，他们总在篮球场看见张展打篮球，他的腿已经恢复如初了，夕阳下的余晖，照在少年的脸庞上，那是青春的痕迹，也是青春的遗憾。

这一场风暴的沉沦，让三个人都受到重创，张展有了新的朋友，彭宁和黎明还在一起坚守，新校园的操场里，饭堂里还有他们俩个的身影，这一场没有仪式的绝交，是青春最苦涩的祭奠。

“可你们是否知道，我何尝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只是此刻的我已经不够优秀，跟不上你们的步伐”。

球场上的张展，看见两人背影，不禁暗自哀叹，汗水划过他胀红的脸，转身又赶紧去防守，他需要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