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04 创湘军之难与解决办法

2019-02-06  本文已影响2人  章鱼哥_

冒天下之大不韪,从0开始办湘军,谈何容易?如果要先列困难,可以一列一大堆,困难列出来了,基本可以确定说这事干不了。但如果一定要做呢?办法就可以一个个摸索出来,凡事要干成莫不如此,也就是说,世间没有干不成的事,就看你如何拆解,一步步解决。

=========《曾国藩传》========

这其实就是要组建一支正式的军队。

当然,为了含糊其词,他还说:“臣拟现在训练章程,宜参访前明戚继光、近人傅鼐成法,但求其精,不求其多;但求有济,不求速效。”

戚继光练的是新军,傅鼐办的是民团,根本是两码事。曾国藩却把二者混在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误导皇帝。他这样一和稀泥,要独立建军的目的就看不清楚了。

湘军成军之后,曾国藩多次谈起戚继光理论,但是再没有提傅鼐一字。很显然,他打起傅鼐的招牌就是为了瞒天过海。

曾国藩当了十三年京官,凭着他对官僚体系的了解,知道如果按常规办事,是永远不可能建成湘军的。因此曾国藩虽然以诚自命,这次却不得不欺骗皇帝。

咸丰帝或者是因为不够精明,或者是在焦头烂额中根本没有细看这份奏折,感觉这反正不是坏事,就在上面草草批示了十一个字:“知道了。悉心办理,以资防剿。”

这道批复,成了曾国藩的尚方宝剑。

事实证明,曾国藩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和创造机会的人。

拿到了皇帝的批准,曾国藩开始着手创建他的军队。

然而,创建军队岂是容易的事情。

军事是高度专业化的,进士出身的曾国藩没有当过一天兵,对于行军布阵、带兵训练没有一点儿实际经验。

刚到衡阳,曾国藩面临着五无:

一是无办公场所。

二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职权。开始他想挂上“统辖湖南湘军总营务局”的牌子,写好之后,又感到不妥:正是他过分张扬的言行使他与湖南官场呈现紧张状态,这块牌子一挂出去,必然会引来湖南官场的再次攻击。因为谕旨中明确写明他的权力是“帮办”,而不是“统辖”。想了想,只好把牌子摘了下来。

三是还没有经验。如何招兵,如何筹饷,如何采购武器,如何编营,如何训练,如何制定营规,如何选择军官,如何设定军饷标准,如何排兵,如何布阵……太多环节要从头学起。

四是没有朋友前来帮忙。长沙之辱使曾国藩脸面丧尽,人心离散。不但通省官员们不齿于他,甚至他的那些好友郭嵩焘、郭昆焘、刘蓉、左宗棠,也都认为他行事鲁莽,难以成功,竟没有一人愿意前来帮他。

当然,这些都不算真正的困难,真正的困难是第五条:无制度保障。

文人练兵,这在大清史上是头一遭儿。湘军从出生这一天起,在旧体制内就没有安身之处。它就像一个私生子一样,不但被八旗绿营排斥,甚至也不被大清朝廷和官僚体系所接纳。它的最大敌人,不是太平军,而是旧体制。这种体制上的矛盾,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没有军饷来源。

湘军和正规军最大的不同是“不食于官”。不必国家拨给经费,而是像团练那样钱粮自行筹措。这是湘军唯一像团练的地方。

按理说,皇帝交给曾国藩的任务是练兵,军费自然应该由国家供给。问题是,当时国家财政收入用来供给绿营军饷尚且不足,不可能为他专拨经费。湖南省官员既与他关系紧张,自然也不可能为他慷慨解囊。毕竟,练兵这个任务是曾国藩自找多事,并非国家或者湖南省政府的计划。曾国藩身为不伦不类的“帮办大臣”,没有财政权和税收权,根本不可能开辟固定饷源。

然而对于一支建设中的军队来说,钱太重要了。钱就是空气,钱就是生命,钱就是润滑剂。没有钱,大至招兵买马,采购武器,小至办公经费,日常吃喝拉撒,哪一步也推不动。曾国藩说“筹饷更难于督兵”,“大抵军政、吏治,非财用充足,竟无下手之处”。

可以说,如果没有长沙之辱的刺激,曾国藩不可能克服这五难,开创湘军。长沙之辱如同一根针扎在心里,让他时刻难以自安,终于苦苦支撑,惨淡经营,斩关夺隘,排除万难。

没有办公场所,他就借住在一户祠堂里。

没有名位,他只好照旧用长沙时用过的“湖南审案局”五个字来接送公文。

没有经验,曾国藩就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在具体实践过程中,曾国藩不断失败,不断犯错。我们不谈陆军,先来看看曾国藩是如何创建水师的。

曾国藩到衡阳后不久,朋友郭嵩焘就建议说,要彻底打败太平军,就必须占据长江之险,控制运输这条生命线。而要占据长江,就必须先有水师。曾国藩一听感觉非常有道理,立刻采纳建议,决定建立水师。咸丰三年(1853)十月,曾国藩在衡州设厂建造战船。

然而问题来了,曾国藩找来湖南全省的能工巧匠,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造战船。

曾国藩开始想造木排御敌。他异想天开地认为:“盖船高而排低,枪炮利于仰攻,不利俯放。又大船笨重不能行,小船晃动不能战。排虽轻,免于笨,尤免于晃。”然而事实证明这不过是纸上谈兵,造好木排一经试验,发现木排顺流尚可,逆水行排则极为迟笨,且“排身短小,不利江湖”。以之当敌,不啻儿戏,于是改弦更张,一心造船。

既然无人会造,曾国藩就自己设计。湖南湖北赛龙舟风气很盛,于是他命人以龙舟为制,造了一批“曾氏战船”。曾国藩自己说:“余初造战船,办水师。楚中不知战船为何物,工匠亦无能为役。因思两湖旧俗,五日龙舟竞渡,最为迅捷。短桡长桨,如蚿之足,如鸟之飞。此人力可以为主者,不尽关乎风力水力也。遂决计仿竞渡之舟,以为战船。”

然而一试验,“曾氏战船”容易倾覆,根本打不了仗。费尽周折,曾国藩终于找到了明白人。从长沙前来的守备成名标向曾国藩介绍了广东快蟹船和舢板船的大概样子。又过几天,同知褚汝航从桂林前来,向曾国藩介绍了长龙船的造法。于是曾氏大雇衡州、永州的能工巧匠,在湘潭设立两个船厂,大量制造快蟹、长龙、舢板战船。“两厂之船,往来比较,互相质证。”两位军官本身并非工匠,他们只介绍了外地舰船的大体模样,至于船的具体结构尺寸,乃至每一个部件,他都要和有经验的工匠反复设计,不断试验。

当时广西巡抚劳崇光解炮二百尊赶赴湖北,在经过衡州时曾国藩将其截留,包括护送的水手也一并留下,这些人后来成了湘军水师的教练。当时,中国各地所铸造的战炮,不仅炮身笨重,射程短,而且由于技术不过关,时常炸裂。早在鸦片战争时,曾国藩已经认识到英国人的船坚炮利,为此,曾国藩花费重金,从广东购置大批洋炮,经过反复研试,终于将洋炮安装在战船上,成了当时中国技术先进、装备精良的内河水师。

史载曾国藩“创建舟师,凡枪炮刀锚之模式,帆樯桨橹之位置,无不躬自演试,殚竭思力,不惮再三更制以极其精”。字字不虚。曾国藩身上有着突出的试验精神和开放态度,凡事总愿意亲身经历,亲自体验,勇于尝试,勤于尝试。做事讲究身到、心到、口到、眼到,特别强调要“苦下身段去事上体察一番”。经过反复试验,终于建成十营水师。曾国藩建军,确实筚路蓝缕。

然而比起筹饷来,以上这些都算不上艰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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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饷更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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