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视而败丨《列御寇》章九

《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正考父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循墙而走，孰敢不轨！如而夫者，一命而吕钜，再命而于车上儛，三命而名诸父，孰协唐许！

贼莫大乎德有心而心有睫，及其有睫也而内视，内视而败矣。凶德有五，中德为首，何谓中德？中德也者，有以自好也而吡其所不为者也。

穷有八极，达有三必，形有六府。美、髯、长、大、壮、丽、勇、敢，八者俱过人也，因以是穷。缘循、偃佒、困畏不若人，三者俱通达。知慧外通，勇动多怨，仁义多责。达生之情者傀，达于知者肖；达大命者随，达小命者遭。

译：

正考父一命为士就曲着背，再命为大夫就弯着腰，三命为卿就俯着身子，沿墙走路，像这样谁敢不效法！要是凡夫，一命为士就会自大起来，再命为大会就会在车上舞蹈起来，三命为卿就要称呼叔伯的名号了，谁能够做到唐尧许由的谦逊呢？

最坏的事情莫过于有心为德而心开了眼目，甚至心开了眼目还能够思虑，思虑就败坏了。凶德有五种，中德为首，什么是中德呢？所谓中德，便是自以为是而排斥他认为所不是的。

穷困有八种极端，通达有三项必然，形体有六个脏腑。美姿、有髯、修长、高大、强壮、华丽、勇猛、果敢，这八者超过常人，因役使而穷困。顺物自然、随从人意、濡弱谦下，这三项都可遇事通达。智慧外露，勇猛多动就招怨，仁义就多责难。通达生命之情就心胸宽广，精通智巧就心境狭窄；通达大命就随顺自然，精通小命就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