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流年·花殇（124）
李瑞晔和菊子之间产生了一些朦胧的感情，让李瑞晔感觉既甜蜜又惶惑，不知到底应该如何处理为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瑞晔这一批留学生的学习接近了尾声，他们回国的行程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菊子的校长父亲专门把李瑞晔叫到自己家里，亲自询问李瑞晔对菊子的看法。
李瑞晔没想到校长先生会亲自挑破自己和菊子之间的关系，他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对校长先生执着地追问，李瑞晔神情有点尴尬，语气有些结巴地说：“菊子，菊子是个、是个好姑娘，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校长先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追问道：“同学们都很喜欢她，那么你呢？你很喜欢她吗？”
李瑞晔满脸通红，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好了。他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小声说：“我也很喜欢她的呢。”
校长闻言大喜。他也不含糊，立刻打蛇随棍上，直截了当地问：“你在你们国内可有妻室？”他知道，李瑞晔早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担心他在家里已经娶妻了。为了避免让自己宝贝的独生女儿受委屈，故有此一问。
李瑞晔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不曾娶妻，连订亲都没有。”这个时候，他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坚持退掉了父亲给订的亲事，使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呵呵，呵呵。”校长先生的脸上笑开了花。他和蔼可亲地看着李瑞晔，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笑出声了。他继续单刀直入地问：“你既然不曾订亲，没有妻室，又很喜欢菊子，我把她许配给你做妻子，如何？”
一直坐在一旁低着头，满脸羞涩的菊子终于坐不住了，她娇憨地轻嗔了一句：“爸～”颤抖的尾音泄露了她激动的心情。她站起来，扭头躲进了里屋。
李瑞晔觉得轰的一下，自己不仅脸红了，好像浑身都在发烫。他竭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保持住镇定自若的表情，然后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说：“谢谢校长先生看重我！菊子是个好姑娘，能娶她为妻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
校长先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问：“娶她为妻的男人？我是说把菊子许配给你，难道你没听懂吗？”
李瑞晔点点头，平静地说：“我听明白了。但是，在我们的国家，婚姻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自己不能擅自作主的。”
校长先生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所在。他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对娶菊子为妻没有意见，但是要取得你父母的同意？”
李瑞晔没有直接回答校长的问题，而是强调，如果没有父母的许可，他不可能自己决定婚姻大事的。
校长先生表示理解李瑞晔的心情，也颇为欣赏李瑞晔这种尊重父母的态度。他笑呵呵地表示，让李瑞晔赶紧写信回家去征求他父母亲的意见，希望能够在他们学业完成之前，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李瑞晔真的写信回家，告诉李鸣岐关于菊子事情，以及菊子父亲的希望。他如实反映，自己对菊子姑娘颇有好感，如果家里不反对，他不排斥把菊子带回国。
李鸣岐收到这封信时，勃然大怒。他马上回信给李瑞晔，在信里毫不留情地大骂了李瑞晔一通。他直截了当地写着：“你这个混账东西，让你去日本留学，不是让你去找媳妇的。如果你敢给老子带个日本娘们做儿媳妇，老子就会打断你的腿！”
他把李瑞晔的来信和自己的回信都一字不落地念给王桂枝听。王桂枝头一回没有替爱子说话，而是完全支持丈夫的意见。她甚至对于“打断腿”之类的说辞都毫无疑义。
李瑞晔收到父亲的回信，竟然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悄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发现自己对菊子的好感并没有到非卿不娶的地步。自己从骨子里，对于日本人，还是有一些本能的排斥的。
他当初之所以坚持要征求父母的意见，实际上就是希望通过父母亲的拒绝来帮助自己下台阶。毕竟他不想直接伤害菊子，也不愿意直接得罪校长。
他暗自窃喜，父亲真的没有让自己失望。至于那些谩骂、威胁之类的言辞，他基本上一眼带过，根本就不在意。
听说李瑞晔的父母亲坚决不同意他自己在外面娶亲，校长先生很失望，却也无可奈何。菊子姑娘在李瑞晔面前哭了许多次，却也于事无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李瑞晔完成了学业，回到了东北、回到了李家。他细心地为家里每个人都准备了小礼物。虽然这些礼物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是基本上都是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很贴心实用的东西。
他给李鸣岐送上了一套精美的日本茶具，上面绘制着典型的日本风格图案。李鸣岐嘴里说着：“你个败家的少爷崽子，尽乱花钱！”脸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他给王桂枝和李梁氏两位母亲各自带回一套指甲剪刀。因为这两位小脚女子每次洗脚，修剪脚趾甲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有了这套精致的剪刀，会轻松、方便很多。
王桂枝欣喜坦然地接受了儿子的体贴，乐得合不拢嘴。李梁氏接过属于自己的礼物时，眼眶红红的，声音微微颤抖地说：“这孩子真有心，真是太可人疼了！”
赵新芹和白丽芬这两位嫂子收到的是一盒日本的雪花膏。精致漂亮的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盖子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出来。
她们俩爱不释手地反复看着，嘴里除了连声道谢，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自我调侃：“咱们这样孩子妈，整天围着锅台转，怎么用的了这么精贵的东西？”
李瑞晔笑笑，并不接茬儿。他悄悄把另一盒雪花膏放回了行李箱。那本来是准备给三嫂周素娥的。
李瑞晶收到了一枚珍珠发夹和一条小小的珍珠手链。
李瑞晔之所以选择这两件礼物，一方面是因为日本的珍珠颇负盛名，另一方面是他始终记得当年小妹妹描述初次见到冷庆贺，说到她戴的珍珠发夹时，眼睛里那亮晶晶的光芒。还有就是，他曾经看见爱美的老妹用玻璃糖纸编成手链戴，还被自己嘲笑是“穷人美”。
李瑞晟和李志庆这一对年纪相仿的叔侄俩，各自收到了一双柔软舒适的皮手套。李志梅收到了一个漂亮的穿和服的小娃娃。还有另外一个娃娃，李瑞晔干脆留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那是给李伟珍准备的。
李志国和李宏宇小兄弟俩收到了包装精美的日本小点心，看着就让俩小小子流口水。如果不是爷爷高高在上地坐在炕头，他俩都会马上打开，大快朵颐。
李瑞晔拿出一条颜色柔和，花纹图案简洁大气的丝巾，送给一直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大家的李瑞昀。他笑着说：“想必咱们聪明智慧的大老爷知道该怎么用（这条丝巾）吧？”
李瑞昀惊喜地展开丝巾，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他满心喜悦地说：“这个既可以当围巾，又可以做领结，真是太实用了。”他一直都想要一条这样的丝巾，只是觉得价格有些贵，他给自己买不下手。
平时王桂枝给家里人置办衣服时，标准是实用、不失体面。关于时髦一类的东西，那是根本不用想的，她也不懂。
李瑞昀抬起头，看着李瑞晔英俊的脸庞，发自内心地真诚感谢道：“四弟，大哥真的太感谢你了！你真是费心了！”
看到每个人都拿到了礼物，而且反应很不错，李瑞晔心情也很舒畅。他有些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笑着说：“在下区区小意思，只为博各位一笑，就不用谢谢我了。哈哈。”
李鸣岐笑着斥骂了一声：“看你那得瑟的熊样儿，谁要谢谢你了？”
李瑞晔心情好，假装没有听见父亲的笑骂。他在全家人有些好奇的目光中，继续从他那百宝箱一般的行李箱里面往外掏东西。
李瑞晔拿出两个比较大的包装盒，放在王桂枝面前，有点期期艾艾地说：“这个，这是菊子和她父亲送给咱们家的礼物。”
王桂枝惊讶地看看眼前精美华丽的包装盒，又转脸看看李鸣岐，夫妇俩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一个有些担忧的眼神。
她有点儿警觉地问：“儿子，你这是啥意思？”想想不对劲，又改口说：“噢，不，他们这是啥意思？”
李瑞晔看看忽然间变了脸色的父母亲，又环顾一圈周围目光炯炯的亲人们，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讪讪地说：“人家能有啥意思？不就是送一份礼物给咱家嘛。”
李鸣岐脸上笑容尽失，有些焦躁地大声问道：“你、你这个—”他一眼瞥见王桂枝担忧的眼神，想到儿子刚刚从外国回到家，到了嘴边的词语改了个方式：“兔崽子，我给你写的信没收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