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夜不知茴
壹|. 点一支烟,想一个人
再次见到姑娘的时候,在我的店里。
我不曾知道我在的城市里,依然有她的吻痕。
我做过上班族,忙碌的紧张过活让我的身体吃不消,积累了钱,辞了工作,做了生意人,和朋友下过海,经商,阅历愈丰,人情阅的累了,退了生意,回到了一座自己喜欢的城市,换了贴身的衣服皮鞋,换上棉麻松适衬衣,开了一家属于自己味蕾的店。
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活着自己想活的样子,每晚看过各色人物,经寻常事,不过也只是我手里的一道菜,一口味。
深冬,小雪,已是深夜,时针过了11刻钟,店里匆匆来了加班的上班族,有的,是为了一杯浓香的咖啡,来提神回去继续加班,有的,是为了一口时蔬和砧肉的滋香,来安慰熬夜的空乏,填好胃,回到蜗居,就此睡过这个冷雪夜。
芳夜不知茴她进来的时候,我在煨厨忙着,听见推门的铃铛声,我匆匆一瞥,没能认出她,把菜入盘,拿给食客。
我走近她,问她的口味,她把手里的菜单放下,抬头看我,我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认出了她,她笑着
“你也在这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泪腺发酸,径直走到煨厨前,冲了一杯挂耳,切了几片烤好的吐司,抹上鱼子酱,搭上几颗车厘子,有几番圣诞节的味道。
放在她面前,坐下。
“好久不见,夜深了,吃点这些吧,我的店,请你”
“这个机会,聊些天,我这客人也就这几位了,不忙了”
我看着她,她的音容未变,多的,是眼角的纹路和一层薄的粉脂,头发变得精细,微微打卷。
我与她聊了许久,窗外的雪,积了一层薄冰。
她已经结婚了,父母媒妁,俩人挺好的,工作薪水相近,结婚了以后,随他来到这座城市,三年。
她还是好强,所以加班到很晚,他每晚在等她,为她收拾一切,她准备下一年要个孩子,工作够了,想回到生活。
我,和她一样的年纪,与她相识那会比,变化的,是有些泛白的胡子,眼角倒没有多少纹路,手上,多了几道伤疤。
依然是一个人生活,因为已经略过了两人整天黏在一起读书,迫使一个人为了一个人改变的校园生活,也没能再遇到一个相近的人,一个人,走了三分之一的路。
她抿下那杯挂耳,吃了几片吐司,整理了下风衣,起身离开,一簇风铃声,冷风吹进来,我知道她离开了。
我收拾完食客的餐盘,备好明早的食材。
关了灯,锁上门,系上原来一直厌烦的围巾,点上原来一直拒绝的烟,撮了一口,透过暖色的路灯,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模糊的瞳孔,就此哽咽住时间,时刻,12点钟。
点了一根烟,她,我不愿再提起,但与她的记忆像根针一样,坠入我的神经,痛感袭满全身,从梦里醒来。
或许,你我本无交集,能有交集的,只是相识的过往。
那天,我数过了那条街所有的路灯,225盏。转过所有回去的路口,25转。漫过半座城的巷子,150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