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突然下起大雨,冲刷感情这些年所有委屈
人们经常如何自处呢?在被忽略的时刻,在面对无法扭转的过往的时刻,在面对已经预料到的却不美满的时刻。
十二月十号,我在婚礼上,见到了十年没见的哥哥。
贴满喜字的婚房里,人们在房间里叽叽喳喳的聊着不同的话题,新郎的弟弟妹妹们忙着吹气球,还有在梯子上贴写字的,除此之外的长辈们,在“自己人”之间互相攀谈着。几个小时之后,一个穿着白色外套,那个和我没什么感情但却有着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人走了进来,他匆忙的和各位长辈打了招呼,而我就这样错过了唯一一次想要同他打招呼的机会。因为在后来的无数次可以交谈的机会中,我已经不想再开口了,于是从开始到结束,我和他之间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对视过的视线无数次的交相又错过。
十年没见的是二哥,婚礼是大哥的。他们都是我的堂哥。
小时候总是羡慕别人家有哥哥,在我还童真的时候,我把大伯家的两个哥哥就是当做亲哥哥来看待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我在拥有了感知力和判断力以后,我开始明白人和人做亲戚就是巧合,不一定有感情。如今再见面,真是应了那句“相见不如不见”。
其实感到陌生的又何止这一个呢?
周六的清晨,我在八点钟醒来,洗了头发化了妆,然后启程来到了大哥的婚房,进门和所有长辈打了招呼,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我只是帮忙打气球,坐在角落里没讲什么话。只是在我看到我早已料想到的那一幕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一些感伤。大哥和他的表弟表妹们之间的相处和谈话其乐融融,在这样的场面里,我只像个局外人沉默地坐在人群中,他们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来参加婚礼,只是因为我认为我和大哥之间曾经是有感情的,至少在今天以前是有的。毕竟小时候大哥回老家的时候,我总是像个粘人精一样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对我会有不耐烦的情绪,但至少他曾经是在意过我,关心过我的吧,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婚礼进行的时候,我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流,我听着司仪讲述他和嫂子十一年的爱情的时候,在我看着宴厅里那些漠不关心的人聊天吃席的时候,这种心情显得尤其沉重。
还有在临走前大娘邀请我常去她家做客的话语里,我竟一时分不清这是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都是把他们当做亲人的,只是长大后,我开始明白没有生活在一起的亲情就像断了线风筝,根本找不到还原的线。
后来很多年都没再见过,哪怕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有一次她叫我去过去坐一坐,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而现在,我不想了,就像大哥订婚我是刻意赶不回来,就像我故意不和二哥讲话,或许这都是我的独角戏,但我就是这样,懒得去装模作样地去迎合,在那没感受到爱的十年里,我们之间没有建立亲情,或许以后也没那么需要了。两年没见的朋友都会变得陌生呢,何况是这样的亲情呢?
我不是照样长大了吗,照样有自己的生活,在我的记忆力,和他们相处的片段已经逐渐消失的差不多了,或许从小的时候我就是个局外人,是我自以为是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我只是会羡慕我看到的那些兄弟姐妹和睦相处的情感,因为见过,所以会感伤,但是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只剩下零碎的记忆还在脑中时常被想起,两周岁的时候,一家人出现在商场里,带我骑着木马,还有拍两周岁留影的时候,我都像个被捧在手上的小公主,还有大哥曾跟我开过的无数次玩笑,我跟他“走南闯北”的那一点记忆,除此之外,还有十年没见的陌生感,还有大伯曾在一次宴席中没认出我的画面,都让我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原来相见不如不见是这样的感受。
我想我太敏感了,可我从没想当敏感的小孩。
在婚礼结束以后,我想我要早点退场的,因为再待下去,我的情绪就要爆发了,在两次回家的途中,我都哭了,在无人问津的时光里,就这样,我被人遗忘掉了,逐渐消失的白日里一同消失的还有我的过往,就让我大哭一场,只有这样,我才能像在晴天突然下起的大雨里一样,冲刷感情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才能在明天重新像个陌生人一样回归到人海当中去。
只是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年年见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