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的穆森大爷
文/淡水月月
——让时间停留，让爱情变的永恒
天还没亮透，穆森大爷就已经起来了，穆森大爷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屋后面蹲便，这也是他一天之中的头等大事。穆森大爷总是会边蹲便边“吧嗒吧嗒”地抽他的水烟。蹲完便，穆森大爷抗起锄头就往地里头去了。
“啪啪啪……”
这块地里的草割完了，天还是没有亮。
穆森大爷感觉有点累了，就在地头休息。
他唉叹了一声：“年纪大喽，想当年一口气就可以把几块地里的草统统割完！”
穆森大爷敲了敲自己有点佝偻的背，摇了摇头，又从兜里摸出他的水烟，抽了起来。穆森大爷抽烟时总喜欢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圆圆的月亮还明晃晃地挂在空中。像一个盘子，穆森大爷吐出一口烟雾，那个盘子就在他眼前慢慢变的模糊起来。
“老伴，老伴，来喝点粥。”
刘阿嫂远远地就叫了起来。虽然她的声音没有年轻时的响亮，清脆，甚至有点暗哑了，但是无论如何，穆森大爷再怎么耳背，依然一下子就辨别了出来。
一听到老伴的叫唤，穆森大爷就立刻熄灭起水烟来，长长的水烟在他的布鞋底敲了 又敲，把堵在里面的烟芯子大部分都敲了出来。
刘阿嫂，穆森大爷的老婆，年轻那会叫老婆，现在都叫老伴了。从老婆叫到老伴，这期间相隔了三四十年，甜蜜的过往都历历在目！但是穆森大爷不喜欢叫她老伴。
穆森大爷起床的时候总是轻手轻脚，生怕把她的老伴吵醒了，他总希望她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可是人年纪大了都不喜欢睡懒觉，这不他的老伴也一早起来煮了粥，又端了过来。
“晴晴，叫你不要把粥送到地里头，你在家门口喊我一声，我就会立刻回去和你一起喝粥的，你腿脚不方便啊！”
穆森大爷虽是埋怨，但满满的却都是爱护。
别人口中的刘阿嫂，全名刘晴。
穆森大爷还是喜欢像年轻时那样叫她晴晴。
“没事，就这么一点路，我的腿还能受的住，经常不动也不好！”
晴晴说完把锅盖掀开，一锅红豆粥就在深秋的早晨，冒出热气腾腾的蒸气来。让本来冰冷的穆森顿时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温暖。
接过老伴递过来的一碗粥，穆森大爷“啪嗒啪嗒”地喝了起来。
穆森一下子就喝进去了大半碗粥汤。
“晴晴，你做的这粥几十年不变的好喝，你也喝点啊！”
穆森大爷说着就把碗递到了同样坐在地头的刘阿嫂面前，刘阿嫂只说：“我已经吃过了，吃过了，你饿了，你快点吃吧！”
然后笑盈盈地看着穆森大爷，满脸都是关切。
穆森大爷也回看着她，穆森大爷看着看着都忘记喝手里的粥了，他发现在月色下的晴晴，隐隐绰绰还有年轻时美丽的影子。
穆森大爷忍不住夸赞道：“晴晴，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说完穆森大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晴晴花白的头发，曾经也是乌黑靓丽的长发飘飘。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触摸到晴晴长发的时候，就好像触了电，浑身都有酥麻酥麻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穆森已经不在在意她的外表了，她虽然时常也会稍稍打扮打扮自己，但是穆森好像都不在意这些，今天突然夸她漂亮，刘阿嫂感觉特别不习惯，她推开穆森的大手后又骂了句：“老头子，你今天范糊涂了不成？”
但是两颊却慢慢绯红起来，像怀春的少女。
骂完，她赶紧抗起锄头往地里去打算干活，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但是刘阿嫂脸上轻微的变化没能逃过穆森大爷微微泛黄的眼底。
穆森叫住了她：“晴晴，你坐下来，地头的活不用你干！”
穆森从来都舍不得他的晴晴干什么重活，以前是，现在也是。
刘阿嫂本来还想去，但是扭不过穆森一再的请求。她再次坐回穆森的身旁。
他知道她在掩饰着她的害羞，谈恋爱的时候每次夸她，她都会害羞，白嫩白嫩的脸颊上会微微泛出红色来，那抹红像墨一样，慢慢，慢慢晕开。看的身强力壮的穆森冲动不已。
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夸她的呢？穆森大爷想了又想，好像是二十年前开始的？又好像是30年前开始的？
然后穆森大爷突然有点自责，自己年纪大了，时常记不大清楚了。
穆森决定以后还是要多夸夸晴晴，因为他还是喜欢看晴晴脸上微微晕开的那抹红。晴晴害羞的样子依然这么好看！
“老伴，那你快喝粥吧，不然粥就凉了！”
在刘阿嫂的提醒下穆森大爷才低头又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粥但是他立刻又清了清嗓门道：“晴晴，我没有范糊涂呢，我今天可是清醒的很！”
刘阿嫂看着穆森大爷微微颤动的手，确实没有平时颤动的厉害了。
“药今天没有忘记吃？”
她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没有刚才骂穆森大爷时那份凌厉了。
“我现在都不会忘记，很乖！”
穆森大爷调皮地说。
“老头子哦，越老越不正经了哦！”
听的出刘阿嫂虽然在说叨穆森大爷，但是语气里却充满着爱意。
穆森大爷趁势更加不正经了，他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抬起刘阿嫂已经枯脊了的下巴，深情地望着她的晴晴。
年轻时的片段突然就闯入了穆森大爷的脑海，掀开红盖头的晴晴，像娇艳欲滴的玫瑰，羞嗒嗒地看他又不敢看他，眼波流转闪烁，让年轻的穆森荷尔蒙剧增！于是他想像年轻时那样轻吻他的晴晴。他吻了上去，虽然被刘阿嫂及时地制止住了。
刘阿嫂喝道：“老头子，你今天怎么回事，发什么春！”
而穆森大爷依然还沉浸在他的欣喜之中，因为他发现他并没有别人说的年老昏花，他就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亲吻晴晴时的那中激动和喜悦的感觉。
于是他把他的记忆说了出来。
“晴晴，我记得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也是在田埂之上，是你让我充满了力量，我爱你，晴晴！”
刘阿嫂更加觉得穆森大爷不对劲了。他伸手摸了摸老伴的额头。有点担心的道：“老伴，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穆森大爷轻轻地拿下了刘阿嫂的手放进自己温暖的手心里，仿佛拿着的是珍贵的珠宝。
他慢悠悠地道：“今天是我最清醒的时候，就怕那一天我……”
晴晴赶紧捂住了穆森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她扑向了他的怀抱，就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她温声道：“老伴那，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晴晴突然发现穆森的怀抱依然那样温暖，像年轻的时候，他们经常拥抱。而现在他们有多少年没有拥抱了，晴晴也发现自己年纪大了，也记不大清楚了！
【无戒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