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1】
楔子
旧暮里来来往往的人一日之间少了很多。
之前热闹的将军府,一时门可罗雀。
曾经高高悬着“帝王师”匾额的门楣上,挂了一具尸体。
也有胆子大的凑上前去看,当然大多数人嫌晦气,绕道走开。
那是个着单薄白衫的女子,及腰的长发从耳边垂下来遮住眉目,面色却是少见的安详。
长欢城昔日人流往来,络绎不绝的旧暮里,一时行人寥落。
偶有过路人步履匆匆,生怕沾染了将军府的霉运。
皇榜上朱批的字格外灼眼——“凰将军谢折枝仵逆圣意,私通外敌,朕念其昔日之恩,赐鸩酒一杯,曝尸十日,以示惩戒。”
世人不尽唏嘘,数月前盛极一时的凰将军尸身如今就被悬在那块带给她不尽风光的匾额前,无人敢为她吊唁。
但有时街边的乞儿也会呆呆的望着将军府的方向,再没人会在风雪交加的夜里给他们为他们提供一顿饱饭,在将军府为他们留一个容身之所。旧暮里地段好,又在天子脚下,是长欢城最繁华的地方,客商云集,街市熙攘,但这般地方,依旧有人为饱暖发愁,世人薄情,不肯施舍二两,唯有那个眉目干净的女子,给了那些活在黑暗里的人一线光。
夜里也会有摇蒲扇的妇人,说着白日里不敢在人前说的话,“凰将军啊,不该死的…”
那个女子,和那些伪善的商贾官宦都不同,一双眼睛澄澈似溶溶阳光。
仵逆圣意,私通外敌……
不过是新上位的皇帝,找的一个并不高明的借口罢了。
触了天子的逆鳞,就该是这个下场,世人不尽唏嘘。
PART.1
牧时舟看着粗瓷碗里碧色的茶水,一个人征征的出神,小茶馆周遭的人声鼎沸被他生生压下去七八分。
暮色四合,小茶馆外的梧桐里又热闹起来。
摇着蒲扇的妇人在巷子口说着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牧时舟耳力好,有意无意也听到几句。
“顾家那位小皇帝啊,估计那位子是坐不了几天了哦。”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被拖到寒明殿打死的那位将军,可是前朝的股肱之臣,当初扶那位皇帝上位可费了不少心力,听说被丢出来的时候那惨样啊,差点没把敛尸的人吓死。”
……
那些人还说了什么别的,牧时舟颇有些无奈,朝堂上的事如今倒是成了坊间的笑谈。有些人把风声放出来,其间意思太明显不过。
牧时舟抿了一口茶水,眸光不咸不淡的扫过对面窗子里皇城的方向。天边一团火光倏的腾起,蹿起的火焰烧红了天边暗色的残阳,重重黑烟瞬间吞噬了西方那间朱红檐瓦的宫殿,牧时舟听耳边渐渐纷扰起来,满城惊觉。
牧时舟端着茶碗的手紧了紧,碧色的茶汤尽数撒在了一身素白衣衫上。
牧时舟眉头皱了皱,一贯淡漠的眉间带了一丝愠怒。
“大人,秦女官派小人来请您,皇帝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把今日授课的老师傅胡子给拔下来,如今也就牧大人能管的住这位皇帝了。”牧时舟起身理了理衣衫,见温泠用剑柄抵着门拦着秦千阙身边的常愚,示意温泠放他进来。这厮方才一进来就炸乎开了,跟在秦千阙身边小半年倒是半分沉稳也没学到。
“大人,您快些去吧,再晚点儿朝寒殿都烧没了。”常愚急得都快给牧时舟跪下了,见牧时舟不置可否的样子更是心焦。
“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牧时舟擦了衣上的茶渍,又云淡风轻的坐下,尽管那团火似是烧在他心里。
【我的天啊……觉得我扯不下去了。预计一周之内会出后续。(╥﹏╥)我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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