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欲望世界，他总对我说……

文/唐艾瓦

1

在新的环境里，我很早就发现大学生抽烟喝酒成了常态。这是我没有的习惯，或许年少时会和朋友们三分醉七分演地一同流泪，心情低沉郁闷。

直到我开始了码字，我忽然与这一切划清了界限。我时刻恳求上帝，洁净我手里的笔，每一个字都必须清醒时落下，我手写我心，有血有肉。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清高，是自己意志力强。在这样的环境里能保持自我，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净土。

直到有一天，和好朋友一起洗漱后回住处的路上，夜色真美，满天是闪烁的星星，像翻飞的萤火虫，就在我抬头的不远处照亮我回程的路。那一刻我觉得，我和SD的距离近在咫尺，终有一天，我会回到那里。

我总在黑暗的地方渴望看见光芒，那斑驳、忽明忽暗的光源就像是深渊里的救赎。只要有光，漆黑的夜路再长，我也不那么怕了。

2

好朋友点了一根烟，随风变成碎屑的烟灰落下，夜色里，她美丽的脸庞无比清晰。

看着她深呼吸，吐出了丝丝缕缕的雾，如午夜里错乱的半个清晨，惹人下坠。

她敲开了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们站得很近，我闻见烟草淡淡的香味，熟悉又陌生。路灯亮了，余光瞥见她真诚的脸和被烟草染得有些发黄的指尖，在暗夜里清晰到毫发毕现。

她说，很多年前她就发现，烟能治疗孤独和失眠。

“一起吧。”她的声音比我沙哑些，一样的年纪，竟听出了很多与我不同的故事。

我迟疑了，一直觉得荧幕里吞云吐雾的女孩很美，她们出场时总是自带仙气。时间久了，在我身边的这些北方女孩的人品和心肠都摊开在我眼前，她们有着义气与豪爽的品格，是值得深交的人。

但我犹豫是否接过香烟的时候，心里有一个巨大的声音无法散去。异常明确，像是指引我前行的导航，在我偏航时及时提醒一句：“您已偏航，请重新规划路线。”

我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声音的主人在很久前就在我心底住下了。此刻，他异常坚定地对我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句话在我心里妥善安置，驱散心里的恐惧与伤痛，照亮前方崎岖不平的路。因此，我不再摔倒。

3

在一年都少有一两次的聚会酒局上，满桌子的洋酒，瓶子简约大气。早已成年的我总想抛开所有顾虑，喝到酩酊大醉，再挣脱天色的束缚睡到日落，让我有更多美丽混沌的梦境。

但我再次想起源自心底的声音，在单薄的身体里是那样铿锵有力。

斟酌许久，拿起了桌角酒精度数几乎为0的鸡尾酒调制饮料。那一刻，心就安静下来了。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我无法忽略的声音，是上帝在对我说话。在很久以前，我就邀请他住进我心里，此后，我的心就被他所占据，再也装不下别的杂物。于是，他包揽我所有生命里的岔路口，大到我人生方向的选择，小到我要不要接过好朋友递来的女士香烟。

我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人，面对新鲜的事物会迟疑、摇摆不定。人的意志无比脆弱，随时可能在满是玄关的世界跌倒。正因我眼见太多，我无比珍惜住在我心里的引路者，他为我排除太多我看不清的障碍。我无法想象自己忽略这宝贵的指引和提醒，一意孤行地混在人群里，在酒精作用下失去知觉到恍惚，或许宿醉后我会一步步接受更刺激的花样……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罪恶的东西，堕落对于人来说太容易了。

4

于是，在这个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人间，他总对我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孩子。”

我再回到现实，那条很近的路仿佛走了很久，直到看见住处大亮的灯光。

朋友放下装满杂物的衣服筐子，短短几分钟的路，刚点的烟已经只剩一小节，她蹲下身，把不稳定的火光熄灭。又拿出烟盒，无比娴熟地点了第二根，像燃起对这个世界深沉的爱。

分别前她再次问我：“真的不来一根吗？这个味道很特别，我失眠时的最爱。”

我亮了亮手机屏幕，天才刚黑不久，八点出头。

“没到失眠的点呢，排解失眠的方式不止这一种。对了，我是JIDUTU，很坚贞的那一种。”

我说完这话，没回头，留她一人在浓重的夜色里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