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

一群人开始拼命往堤上跑，把堤边的一块草地围成了一个圏。

小燕子正躺在圈子中间，白晃晃的肚皮已经没那么胀了，一块洁白的纱布覆盖在他的嘴巴上。

一名医生跪在旁边，伏下身对着纱布吹几口气，再直起身，双手交叉使劲按压他的胸脯。

小燕子的奶奶坐在地上，“心啊、肉啊”无力地叫唤着，满头白发在正午的阳光下有些耀眼；姐姐让奶奶靠在自己身上，低声啜泣；父亲跪在他身旁，双手撑地，眼巴巴地看着医生。

“这孩命苦”，有人说，“他妈走得太早了，奶奶把他看作心头肉，他爸、他姐好不容易拉扯他这么大了，就这一根独苗啊！”

“作孽啊！这地方大人都不敢轻易下去，他怎么会？真是造孽！”

“唉，时间太长了！三四个人呢，腰里都系着绳子，一个接一个地扎猛子，好多次，才捞上来。”

“多好的一个孩子！”

……

人群终于散去，只留下圈子里的一小滩水迹，很快在阳光下变成了空气。

河水平静如昔，阳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

知了在树梢乱七八糟、发了疯似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