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鹿回头(3)

文/楚汉

娘家

从婆家到娘家的半径很小，转一圈走哪儿都能回到原点，这是个奇妙的村庄。山村姓氏不多，白姓和李姓就占很大一部分，所以，出门十里皆故人一点不为过。

我一岁多的时候听母亲说，她经常带我住姥姥家，姥姥家有很多哥哥姐姐照顾我，现在看来，那个时候有记忆的我，还能回忆起，他们陪我玩耍的场景，可惜时隔多年，零零星星的片段早已凑不成完整的故事梗概。

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十几个姐姐那可顶一台春晚，从早到晚欢乐不断。听她们说，我小时候爱咬人，没被我咬过的就属我表姐了，因为表姐生活在市里，一段时间才回来一次。由于相对陌生，单就名字称呼都改了好几次，最终把姓去了，由之前的丽姐姐改成单一的姐姐，家人说这样更亲切。

每次到姥姥家我如释重负，因为不用被妈妈用绳子拴在炕上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事情，譬如邻居臭儿的怪病。臭儿从小体弱，家里孩子多，臭儿的妈妈无暇顾及，却也不得不为他东奔西走，寻医问药。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臭儿6岁的时候，一个美岱召的老中医给臭儿妈妈开了一个特别的药方。

说到特别，是因为它需要一味药引子，这味药引子就是“童子尿”，纯阳之力可以破千军，当之无愧。每天臭儿妈就会拿着大罐头罐，等着接我的“童子尿”，连续接了有一个多月，奇迹般地听说臭儿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臭儿妈很高兴，村里人更开心，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能够健康的成长，打心眼里高兴。就是现在回到村里，臭儿也会过来坐坐毕竟我也算半个救命恩人。

从有记忆起，姥姥家就是我活动的主要阵地，听妈妈说去姥姥家，是我童年最开心的事。4周半，我就被送到距姥姥家直线距离600米的中华才幼儿园读书，在这个幼儿园我度过了人生的三个春秋，小班、中班、大班，留在这个幼儿园的记忆就是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和校长夫人背我回家的故事。

中华才幼儿园的园歌就是打靶归来，这首歌曲伴随我度过三年幼儿园，背烂4个书包，弄坏3个铅笔盒，铅笔橡皮啥的不计其数。最难忘的还是幼儿园的黄手帕，那个是我运动会得来的。每年6月幼儿园就会举办运动会，因为体格好，跑的快，我首当其冲是主力，我的强项就是脱鞋穿鞋冲刺跑，每次第一，第一的奖品当然还是那个黄手帕，还有一个是吃的，具体我忘记了它的清晰模样。小时候最开心莫过于这个年纪。

还有一次，我记得是已故的二老师，她正在给我们讲算数，我身体很难受，头晕无力，想吐，强忍着听着，两胳膊交叠着头塞外中间，就在这时校长夫人进来查纪律，全班就我爬着，径直走过来，二老师也不讲课了，班里安静极了，她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当时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随即背起我到向村里的诊所走去，一路上小跑着，迷迷糊糊的我趴在老师背上，她的后背已经汗湿，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虽然诊所不远但是我加他的体重已经完全超负荷。

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炕上，妈妈守着我，问我：“毛儿，想吃点啥，妈妈给你做”我记得我回答的是山楂罐头。我康复后，妈妈和我说校长夫人也就是奶奶，背着把我送回家，水也没喝就回幼儿园了。幼小的心里，满满的感恩，现在这样的画面依然长存我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