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无趣无味无欲无求无望7(上)

(引子Ⅰ上)我和杨潇算是旧相识了。

　　起初我们是同学关系，在我还不太会赚钱的时候，我就发现杨潇已经开始赚钱了。

　　候车室里人很多，游客们聚集在此，蹲着、站着，闲聊着天。

　　他们说着外地的，听不太懂的口音。引人注目的是，这群人的随身行李，基本上都拿有个相同广告字样的塑料袋。

　　这是他们买的当地旅游纪念品，除了民俗玩意儿、还有自制土枪模型之类的。虽说是很有特色，可我知道，实际上大都卖不上价儿，并且最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商品，统统都是杨总推销给他们的。

　　赚钱呢么？真的有利润么？我曾傻傻的问过杨潇，他并没有做出回答。或许像我这种单纯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商人们所谓的生意经吧。。。。。。

　　有一次杨潇去外地进货，长期没和家里联系了。

　　我在无意中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杨潇在哪里吗？我是他妈妈。”

　　“哦，阿姨呀，我和他，嗯，我们俩其实，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我如此回答道。

　　“哦，你有他消息，立马给阿姨打这个电话啊！”阿姨很是着急地说。

　　“好的阿姨！”我便挂了电话。

　　后来，我也不知道，杨潇找到了没有，也不敢打电话询问。。。。。。

　　我还认识一个同学叫张宇。他那会儿经常被大家伙欺负的。说句心里话，我曾经也参与打过他。还被点名通报了。

　　不过后来，良心发现。我和张宇成了朋友。我们的学校是私立的，封闭的，也是闭塞的。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

　　杨潇和张宇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后来我从未再见到过这两个人。就好像他们俩凭空的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我们有时候为了逃课，还去一起帮厨做饭来着。一个餐车上，乌黑的大铁锅支起来，轮流炒菜。

　　先把莲藕洗干净，再放食用油。不知为何还是弄糊了，可能是火太大了，黑漆漆的，我看颜色不好看，便又放了几根青菜搭配一下，混在一起炒。不一会儿，锅里面，菜整体的外观、色泽好看多了。

　　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大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感觉：

　　似乎？我已经具备了——独立生存的技能了！我很满意。

　　餐车外面忽然很热闹，别的同学都顾不上吃饭，争先往外面跑。

　　我也慌忙探头去看。

　　来了几辆黑色的私家车，像是奥迪。听他们说，是张宇的家长来看他了，尽管是封闭管理，这也算是情理之中。

　　我呆呆地望着从车里出来的张宇家长，很有亲切感，使我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何时来看看我呀？我也很想你们。。。。。。

　　外面的风沙很大。班主任周老师穿着灰色的中山装，迎着风，快步来到餐车前。餐车很高，他吃力地抓着两侧扶手，蹬着不锈钢楼梯，险些上不来，我见状，连忙丢下手上活，上前拉了他一把。

　　周老师喘着粗气，扶着餐车铁皮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等会千万不早说你打过人家！尤其不要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这句话。”

　　周老师还用手指着我。

　　我挺纳闷：为什么对我这么不放心？

　　一旁帮厨的杨潇也帮我劝解：“周老师，他又不是傻了，当着人家父母说这些话。”

　　“总之我是放心不下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啊，总是喜欢作对！我还得去教室那边，记住阿！等会你俩忙完了赶紧过来汇演阿！”周老师说话时的神情很是着急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周老师艰难地跳下餐车，蹒跚走远了。

　　我和杨潇收拾完，就赶紧跑去大操场汇演。

　　队列中，我直挺挺站着军姿，等待接受检阅。两只手紧紧扣着裤子缝，不敢怠慢。

　　等了好久，也站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前来检阅的领导，或是家长。。。。。。

　　(中)一支原子笔的最大愿望是什么？在破损时里面有限的笔芯能被耗尽；正如我们人类面临最终死亡之刻，自己仅有的灵魂可得以升华。

　　夕阳西下，晨之光幸运得偶遇曾经儿时的玩伴张凯。相遇偶然，然灵魂之遇尽显必然。万物相系——儿时他们共同的爱好象棋无意间成为了无形的媒介。

　　晨之光不得不承认：方才下棋时，自己被眼前张凯的棋艺所震撼！

　　尽管晨之光方才对弈时镇定得没有任何表露，甚至还有些蔑视。

　　“看来“福音”真的如王老师所说，非常厉害，“赢者，得天下”？可能“福音”？有可能是类别繁多的。。。。。。”

　　晨之光寻思着，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的无视别人，这包括证劵公司的那些疯了般的老者，还有已离开人世的商务男子..晨之光的眼睛湿润了。略微伤痛的情感逐渐占据着他整个头颅，使得他停下了所有的思考..，虚无的贪婪、欲望，很多东西不知为何仿佛已变得淡然无味..

　　“光，那个象棋我挖出来了啊。它们可是我用钱买的啊！”张凯对晨之光说道。

　　“嗯！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哈~”说着，晨之光和张凯一同把那些象棋给从土里取了出来。

　　渐渐地，张凯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已经被晨之光所接受。

　　晨之光想趁热打铁，立刻问问张凯刚才“福音”的事情，他又有点不敢问：还是过一段在再问他吧，忍忍吧！

　　张凯没有骑车，他拿着小包，坐在晨之光的自行车后座上指挥着前行的方向。

　　“你骑车技术咋样光？一直走就好了，该拐弯儿了，我提醒你。”张凯坐在车座上说道。

　　“呼呼，嗯！我知道了。”晨之光喘着气回答道。这一幕，使他不禁遥想从前：

　　时间是儿时自己到北京第二天的上午，八九点，用过凯妈精心准备的早点后，俩小人商量着上街玩，于是小凯找了辆自行车，让自己如同现在一样的带着他。

　　清晰的记得张凯家的自行车是黑色二六式大众凤凰牌的。那天的路上，儿时的小凯悠闲地坐在后面，自己开心地欣赏北京新鲜的街道、行人、小商店或别的。新鲜的事物总使人兴奋，当年兴奋的自己用小脚使劲儿蹬着车，小二六车飞奔着，小车在横穿马路时差点和一辆小轿车相撞，惊险中，自己这么蹦了句“差点亲嘴啊！”那刻，逗得小凯欢快地笑出声来，并且笑了很长时间。。。。。。

　　阴凉公园不远处，现今北京的慢车道上，渐近黄昏，晨之光载着张凯仍说说笑笑，尽管童年过去了很久。。。。。。说笑中，张凯对晨之光的出现惊讶过后则流露出漠然的淡定。马路两旁的街道、行人和商店依然是那么得新鲜。或许是新鲜已让人乏味，晨之光的车骑得也不快了，至少没有小时候的那天快。

　　“没想到你下棋也能赚钱？你们这个城市得钱的方法和方式就是多啊！”晨之光试探着，简单询问些关于方才公园象棋的事儿。

　　“猫有猫道，鼠有鼠术。‘得钱’这种事儿与其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它和兴趣有很大的联系哈。”张凯听后带着淡定而简约，还含点模糊的北京话腔口吻回答着，他没有谈论“福音”。

　　在张凯的引领下，他俩走了不长的路，便到了张凯的家属院，这儿果然是一偌大的军区家属院。

　　这个家属院里挺幽静的，还有个小红亭子，模糊能听到远方“保卫祖国、一二、一二一。。。。。。”的阵阵番号声。晨之光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

　　此时天色已暗。绿化带的小树旁，晨之光锁上车如释重负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她在密林远中笑。

　　家，英文名HOME，它总是给人以温暖，张凯家也不例外，普通的楼宇，普通的门栋，上了楼，二人先后走进房内。张凯家住6层，是最高一层。

　　“你爸妈，我叔叔阿姨呢？”晨之光问道。由于是远房亲戚，便如此称谓。

　　“恩，我和他们分开住，他们在803干休所那儿住。”张凯边回答边开灯。这里，同晨之光家相仿，也是一室一厅，不同的是客厅较为之大。

　　趁屋内被灯光照亮之机，张凯仔细盯着晨之光看了一会，仿佛也想找找曾经儿时的感觉。晨之光故意纹丝不动，他也没有回避来自朋友不礼貌的注视。

　　两人同雕像一般严肃的面对面站立着，你看我；我看你，紧张的氛围宛如卧底题材的电影：什么《无间道》之类的。

　　“你变强壮了，哇！还是****的拖鞋！你小时候就穿着它吧！”张凯突然指着晨之光的脚冷不丁说了句。稍后又道：“你自便先，我上会儿网。公会估计等着急了，你就当自己家吧，光！”说着张凯慌忙跑进靠近大门的卧室，二人视觉的交流便结束了。（公会：游戏中的团体）

　　晨之光是变强壮了，但至今他仍然不大明白****拖鞋的隐喻，猜想可能张凯说自己藏蓝色夹脚拖鞋美观之意吧！至于张凯急着去上网，没有招呼自己，晨之光很理解，自己家里要是有电脑的话也会这样，或许更为过，现在哪个年轻人没有网瘾。张凯比真正的宅男要强多了！至少他还会去公园下下象棋~~

　　借着屋内的灯光，晨之光好奇地随意走动着，观察张凯家客厅的一些东西。霎那，他被眼前的事物折服——无穷的游戏、动漫、卡通以及各类限量版的周边、手办和模型等，它们有邦德、魔兽、天堂、棋魂、圣斗士、西游记。。。。。。这些东东安详的被放置在客厅一角，几组银柜之中。晨之光快步走近精美的银柜细细品瞧，隔着透亮的玻璃挡板，模型手办们活灵活现姿态各异：有的在交谈，有的在比武，在恋爱，在争论，在思考，在沉睡。。。。。。

　　银柜前的晨之光目光呆滞，他在欣赏人类创造的现代雕塑艺术——手办。环顾过罢，他的视线停在了3号银柜正中的一组西游记模型上：唐僧的徒弟们围着唐三藏，而悟空却跪在地上低着头痛苦地捂着紧箍圈，显眼的八戒笑眯眯地向师傅求着情，敬业的沙僧也在比划着说着什么，唐僧黯然坐在灰色的巨石上闭目养神。晨之光越发看着出神，恍惚间他隐约感到了唐三藏心中的忧伤和无奈，一个声音在呐喊“悟空，为师固然绝情，然妖精也是有生命的啊，请你不要！不要再残忍地杀戮他们！杀戮那不那么完美的灵魂吧！你能否同为师同样或多或少的也给予他们一些改过的机会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弥陀佛，善哉啊善哉。。。。。。”

　　伴着唐三藏那无尽的佛语，晨之光站在泛着银光的银柜前晕沉沉的，僵硬地晃着身躯，思考着：这应该不是“福音”的幻境吧！普通幻想没有“福音”幻境的那种真实感。。。。。。

　　晨之光突然想起了自己母亲前几日，在暴风雨中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小光！请牢记母亲的话，不要伤害任何生命。以及生命的附属——灵魂！！妈妈那亲切的话语回响在晨之光的耳旁，使晨之光倍感亲切，过了许久他才回过了神。

　　晨之光缓缓转过身，轻轻走向张凯的卧室，他想再看看手办的主人并再与之交流交流。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张凯正兴致盎然地玩弄着电脑，貌似非单机游戏，网络的。他没有察觉到晨之光的进入。网络游戏中的张凯所控制的虚拟人物是种族头领——他的身边围满了其他的网游玩家。

　　“哇——哇哇!有你的！厉害啊！”看了一会，晨之光忍不住带着赞许的口吻小声叫嚷道。

　　“爱好罢了！”张凯自如地晃晃手里鼠标继续说道：“你路上问我好象棋否？其实也是我一爱好而已，没有什么的，人各有所好，而我在各种兴趣上都专一罢了。呵呵呵。”张凯笑了笑，他甚至不知道晨之光称赞他什么。张凯可能认为是面前的网络游戏，或许他知道是客厅陈列的那些精致的手办。

　　晨之光听后，感到认同。

　　“你客厅那些收藏品值不少钱吧？”晨之光接着问道。

　　“呵呵，琉璃厂那儿，有人出5000买其中一个，我都没卖，收藏么，不是为钱吧！呵呵呵！”张凯笑答。

　　“哈哈~哈哈~”晨之光也笑了两声，回应着张凯。两种笑，不同的是晨之光的笑有些羞愧。

　　由于一路劳顿，此时，晨之光感到有些累，他躺下了，不客气地躺在卧室内张凯的床上，这床柔软，有弹性。

　　表面淡若的晨之光含着嫉妒睡下了，他发现儿时的同伴比自己强，那些手办足有近几万元之价！无论它们是不是张凯亲自收藏的，还是张凯亲手雕琢的。晨之光都感到不爽。

　　‘但凡被你眼睛看上的东西，都能引发占有的欲望！’这是《沉默的羔羊》中汉尼拔所示。

　　嫉妒虽险恶，可即使带着险恶的嫉妒睡去，万能的时间仍能同橡皮檫般的抹去世间任何痕迹，无论是优良的，还是丑恶的！

　　于是时间不停息地“滴答、滴答、滴滴答答..它无所不在：家乡、京城、天堂、地狱、梦境、现实。5点、6点、7点、8点..是它行走的轨迹。

　　晚上9点多，晨之光醒了，感到了饥饿，以及担忧；至于下午的嫉妒感，已然逝去，不知所踪。。。。。。

　　“有电话么，让我报个平安。另外有饭么，我饿了。”晨之光问道。

　　“啊！SORRY！”刺眼的显示器前张凯仍端详“坐阵”，说话间他将兜里的手机扔给了晨之光。“你先打电话。真是抱歉，公会今天是冲大关，开新本。明天咱俩去吃烤鸭啊~~至于今日的晚饭么，在箱中。”

　　张凯回头用手指了指后，他又继续对着游戏玩上了。网络游戏，似乎快要成为了张凯的另一个专一的“爱好”。对此，晨之光没有感到惊奇：虚拟世界，我明白的，它可能是个美丽的梦。将来他会腻的，他会醒的..

　　这是一款NOKIA品牌的手机，晨之光也叫不出型号，他拿在手中感到：很沉有分量、金属质感、大屏幕、触摸屏、精致小巧、气派，晨之光好奇地摆弄了半天才用它拨通了家中的电话。

　　“0379-6****256，滴——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停机。对不起您的..”

　　晨之光并没有生气，他懂得华而不实的事情总不鲜。晨之光不想打搅“专一”的张凯，他装作已经用完了电话，并轻轻放好NOKIA手机。

　　过罢，晨之光又瞧了下张凯所指的不起眼的“晚饭箱子”。

　　一普通且略显破旧的纸箱，晨之光迈步走向那箱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香喷喷的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盒，还有火腿。朴实无华的箱子里盛着晨之光的晚饭，他对此也并没有生气，理论上张凯是应该带自己去街上好好吃一顿大餐的，还有啤酒。但或许他真的脱不开身，也或许是他没有钱吧，是他讨厌我？我看应该不会..

　　张凯似乎忘记了饥饿；而晨之光没有，同样也没有忘掉自己儿时的伙伴、这个家的主人，张凯。晨之光在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烧水壶..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香辣康师傅牛肉碗面被晨之光泡上，康师傅那蒸腾的作料香味顿时弥散在整个房间中..

　　热腾腾的面很(ˇHIˇ）～，张凯兴奋地品尝着，晨之光亦盎然地品尝着。。。。。。他们不思考生活，不思考烦恼，甚至不思考“福音”，“净闲”是此时此刻唯一恰当的形容词。相信这种天堂般惬意的生活唯有在凈闲中才能有所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