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年记事】第七章 二珂回家
一
既然二珂回来了，那没道理不庆祝一下。
其实和二珂坐在走廊里的时候，我就激动的不行不行的了。
可是多年养成的二珂病没那么好被打破，所以表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我要了二珂的QQ，把他拖进了我们几个的群。
肖然很快在那边说了一句，这谁啊？
我看着二珂，二珂抬头看我，笑了。修长的手指很快地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小胖，我是二珂。
我笑的没心没肺，二珂，你这是要吓死肖然的节奏。
二珂难得出现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他变了，变了很多，虽然骨子里，还是那只二珂。
他挑起眉，左边嘴角上翘，“啊啊，那我该怎么办？发语音吗？”
“哈哈，那就更不好了。一会儿没事的话，一起吃个饭吧，肖然也一定很想见见你。你看，肖然在群里都要疯了，发这么多消息。”
“是啊，好久没见了，不过今天吗？”他歪头想了一下，“可能没有时间啊今天。咱们来日方长吧。”
这就是被婉拒了呢，我突然又觉得，看不透二珂了，算了，我什么时候看得透他？
二
二珂走了，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去自己班级溜了一圈，就向学校外面走去。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肖然跟疯了一样的跑进了二中校园。远远的就能看到他高高的个子，踉踉跄跄地到处找着什么。
“肖然！”我远远地喊他。肖然听到有人叫他，茫然了一会儿，才看到我，赶紧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二珂呢？二珂呢？是你把二珂邀请进群的吧？他人呢？！”
“肖然肖然！你冷静点儿！我挣开他的手，“二珂走了，他今天有事。”
“有什么事不能打个招呼再走？你告诉他我在三中了没？？我在群里说了啊，让他等一会儿的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肖然，二珂让我和你说，来日方长。”我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他的神色。
三
幸好肖然还是那么的粗神经，听了这话，笑了，说，“也是，既然人回来了，那着什么急，自然是来日方长了。哈哈，走吧今儿高兴，叫上城宇一起出来吃饭吧！”
我点点头，说，好。
我看着肖然特高兴地给江城宇打电话，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的确，有时候，单纯点儿挺好的。
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幸福的。
杨珂，不再会和我们像以前一样亲密了，肖然。这句话，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四
后来有一天，二珂还是架不住肖然的热情，答应了我们聚餐的事情。
地点就在二中边上的一个小馆子里，家常菜，中午学校放学之后，肖然，江城宇，我哥，我。
二中的红色校服里面夹杂着一件三中的蓝色校服，怎么看怎么扎眼。就好像二珂和我们之间的疏离感一样，在我们众多的热情到不行的人之间是那么明显。
苏锦秋和城宇都感受到了这一点，然而肖然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热情地招待着大家，按照小时候二珂的口味，点了很多菜。
我发誓，那是我高中生涯中唯一一次旷课。吃饭中途每一个话题都进行不下去，总是在二珂那里卡住。也难怪，毕竟肖然总是提起小时候和二珂有关的往事，而现在的杨珂，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二珂了。
肖然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直接掀了桌，盘子，菜，撒了一地。老板在一边大呼小叫着，让我们赔偿他的损失。原本热闹的店里顿时鸦雀无声。
肖然还在笑着，目光紧盯着二珂。“肖然，你这是干什么？”苏锦秋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声喝道。
呵呵..哈哈哈哈。二珂在一边笑起来。笑得抑制不住自己，笑到肚子疼，疼到弯下腰。
我们大气不敢喘，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二珂站起身，说，“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呢，实在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交集了。既然桌也掀了，咱们的关系也该翻篇了，好兆头啊好兆头，那，回见吧。”
我还记得二珂说这话时候脸上的表情，嘴角向左扯着，挑着眉，说的云淡风轻，走的潇洒自在。
五
杨珂走了之后，肖然也像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
“肖然你去哪？”城宇在后面喊。
“我结账，你们赶紧走吧。”苏锦秋挥挥手，示意我们俩赶紧去追。
我回头看了苏锦秋一眼，然后和城宇走了。
肖然跑得很快，我和城宇两个体育不好的人在后面几乎跑断了腿。终于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你好歹考虑一下我们俩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啊。”江城宇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说，“别在那贫了，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
然后江城宇看着我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五官都抽到了一起，然后转过身，坐在了肖然的边上。两个大男生并排坐着，脸上都没有泪，奇怪的是，他们看起来比放声大哭都要悲伤。
六
小升初那个夏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整整三年，我们不是没有放弃过，我们只是从来没有放下过。
幼儿园开始就混在一起，整整9年，9年的无忧无虑，9年的开开心心的小圈子的生活，也该结束了，就算是童话，也该讲完了。
剩下的3年，似乎也只是我们这些不愿意放弃的笨蛋们执意想要把故事讲下去而已，而唯一的，真正的主人公已经先失踪，再把自己变得一点点都不是以前的自己。
七
我坐在长椅对面的秋千上，就像那天一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荡着，再也不会有人自动自觉地过来帮我推秋千了，我无数次下意识地看向远方，看向肖然和江城宇，除了两个失魂落魄的红蓝影子和着越来越深沉的暮色，什么都没有。
大概，再也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