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汉武帝刘彻
文/子恒
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
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
他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
他的帝国雄踞中原,睥睨天下,向西开拓河西走廊,派遣年仅十九岁的霍去病两次领兵出战,饮马祁连、焉支等被匈奴长期占据的广大地区,并在此设酒泉、武威、张掖三郡。这三个地方的名称几千年来一直没变,就是我们今天甘肃省的酒泉市、武威市、张掖市,呈一条直线排列在内地通往新疆的路途上。
他向北收复河套地区、河朔地区,也就是今天我们的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鄂尔多斯大草原地区,一直打到狼居胥山、姑衍山、瀚海。狼居胥山和姑衍山都在今天的蒙古国境内,深入蒙古国两千里。在狼居胥山祭天,姑衍山祭地。
他这一代人打完了子孙几辈人的恶仗,今天的中国才有了宁夏、新疆、内蒙的广阔地区。从此华夏民族拥有了广阔的后方,不因强敌环伺,缺少战略纵深而忧心忡忡,即使他的子孙饱受侵略,甚至只剩半壁江山,也有复兴的希望。
在欧洲铸铁和马镫等技术还未普及的时候,汉帝国就组建了自己的骑兵。在此之前,面对灵活机动的匈奴骑兵,汉族人民饱受其苦。由于马镫技术并未普及,骑兵并没有真正成为实用兵种,因为无法解放双手,使得战士可以固定在马鞍上,灵活做出动作,可以承担起独立冲杀肉搏的任务。另一方面,经过多年的修生养息、养精蓄锐,汉武帝逐渐建立了一支普及铁制武器的军队。面对强大的匈奴骑兵,毫无畏惧,正面攖其锋锐,匈奴人被迫迁徙,迁走的人成为北匈奴,其中投降汉朝的一部分被分开安置在河套等地区,被称为南匈奴,在南北朝时期这些人又自号鲜卑,后来又逐渐融入了汉民族。
而迁徙的匈奴人显然不满于他们曾经的失败, 在公元375年,匈奴人大规模扩张,他们向西攻灭了阿兰人和东哥特人在多瑙河沿岸所建立的国家,向南攻克亚美尼亚,一直打到波斯和叙利亚。进占匈牙利草原后,匈奴人暂时定居下来。
公元433年,大单于阿提各部首领,建立了强有力的中央集权。东起伏尔加河,西至莱茵河,南抵多瑙河的广袤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庞大帝国。匈奴步入极盛时期,在476年,匈奴人废黜了罗马的末代皇帝,西罗马帝国宣告灭亡。然而阿提拉缺少如何治理的规划,并没有一个清晰远见的纲领来统治广阔的疆域,在他本人死后,他的儿子们相互争夺权位,四分五裂,帝国也随之瓦解,匈奴这个民族也渐渐随着历史长河消逝不见。他们很可能是今天匈牙利民族的祖先。
而此时在中原大地正处于四分五裂的南北朝时期,但这内乱显然与罗马的分裂不同。区别于因蛮族入侵而灭亡的罗马帝国,中国人在人数上远远超过蛮族侵略者,它可以吸收和消融游牧民族,而不必经受激进的变革。
人们至今称颂汉唐雄风,因为在那样的时代,我们不惧于任何外来势力,也不怕任何外来文化,我们用丝绸、漆器、铁器、桃、杏、梨、冶金术、凿井技术、养蚕技术换取汗血马、葡萄、核桃、大葱、芝麻、黄瓜、蚕豆, 甚至和游牧民族交易马匹,我们的技术在当时与欧亚各国处于领先,发明了提升战马战力的马肩轭、铸铁、造纸术和陶器上釉术。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富有开拓精神的人才会做的,而其中的消极影响,也为后世人所诟病。
武帝即位之初,便采取了许多办法扩充军备、广揽人才,其中有一道《求贤诏》最为著名,诏书中说:
“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dì)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tuò)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武帝强调想要求全大功,必然要重视人才,给予良好的待遇。不服驯化的马才有可能成为千里马,一个人遭受世俗异样的眼光往往能成就功名。关键不过在于如何驾驭人才罢了。
从这份诏书中可以看到汉武帝锐意进取、雄视天下、总揽群英的决心。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到这一点,那就是汉武帝首创了年号制度。汉武帝在登基20多年后将之前的年份改为年号纪年。公元前140年被改为建元元年,之后的年份依次改为元光、元朔、元狩、元封,每个年号都使用6年,从此之后历朝历代保留了这个制度,沿袭下去。武帝也做出了前人没有的创举。
武帝的招贤纳士吸引和拔擢了桑弘羊、汲黯、卫青、霍去病等一批优秀的文臣武将,最终打败了匈奴人,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也算的上惨胜,仅仅在公元前119年霍去病千里跨越戈壁滩,消灭匈奴左贤王,汉武帝组织了十万骑兵,外加十四万马匹,数十万步兵协助粮草水的运输。最后只有不足三万马匹回到故土,步兵伤亡无算。连年战火导致国库虚耗,加上天灾瘟疫,国内死亡人口超过700多万(汉武帝即位之初,帝国人口超过5000万,有一说认为武帝末年帝国死亡一半,难以考证。实际人口和户口在册的人口,并不一样。由于长期动乱,户口减少是正常的。)
晚年的刘彻也清楚了认识到了帝国的危机,他驾车出游,看到那些惨遭兵祸却又不得不耕种农田的贫苦农民,那些在频繁战乱中家破人亡的无家可归者,他思考了很多。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微驼,他想起了自己在巫蛊之祸中无辜受戮的孩子刘据,想起了卫子夫,去世多年的卫青也在百尺长阶下跪着。他完成了开疆拓土的宏伟基业,却也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是需要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在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汉武帝发布了《轮台诏》,对派遣李广利出征匈奴的事表示悔恨,其中说道:“今请远田轮台,欲起亭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今朕不忍闻。大鸿胪等又议,欲募囚徒送匈奴使者,明封侯之赏以报忿,五伯所弗能为也。且匈奴得汉降者,常提掖搜索,问以所闻。今边塞未正,阑出不禁,障候长吏使卒猎兽,以皮肉为利,卒苦而烽火乏,失亦上集不得,后降者来,若捕生口虏,乃知之。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足见武帝休生养息,幡然觉醒之心。不过,这些事只能交给后世的人来做了。
公元前87年,70岁的汉武帝病卧五祚宫,立最年幼的小儿子刘弗陵为帝,命霍光、桑弘羊、金日碑、上官桀四位顾命大臣辅政,三月二十九日逝世,庙号世宗,谥号孝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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