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坛米》036号消零专题2021.10.10开始故事简友广场

【故事】一个无从解释的故事

2022-02-23  本文已影响0人  安雨如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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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头也不回走出家门……

一个人独自走在漆黑的路上,伞打在头顶,雨落在伞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路两边的街灯,高仰着它孤傲的头颈,照出桔黄色的灯光。灯光映射在被大雨洗涮的地面,留下桔黄色的流光之影。

我伸手捂紧身上的羽绒服,把伞靠淋雨的一侧移了移,让自个儿一侧肩膀,不至于再让大雨淋湿。

深冬,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真冷啊!

想起刚才跟自己怄气,心烦意乱之际,甩门而出。现在想想,好像冲动了些。

冲动?我不应该冲动吗?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想对自己发火就发火,我要自己去外面冷静就冷静。这不,天空的冷雨,确实能够让人清醒一下。

今晚,我冲出家门,跟任何人无关,只与自己有关。因为我长到二十多岁,都没有尝试在夜晚时分,一个人走出过家门。所有人告诉我,夜晚的外面,不安全。

“不安全”?夜晚有猛虎野兽吗?还是有强盗土匪?家人没有对我解释什么,只是不准我出门。这是一个多么匪夷所思的问题。

于是,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选一个严酷的气候,冲出家门。只有我自己亲身经历的,才是真实的。

所以,就有了刚才一幕。

现在,我孤身且无目标地,走在冷清的路上。身边偶尔擦肩而过一、两对情侣。他们像一阵风,一阵雨,匆匆,匆匆,再匆匆。

“走那么快,干嘛?”我心里嘀咕。

究竟,我是傻?是蠢?还是愚昧?如此冷冽的夜晚,在家里,抱着暖暖的热水袋,窝在柔软的被窝里,刷手机也好,捧书看也好,为啥跑到冰冷的空气里,瞎逛什么呢?

不。

于我,绝对不只瞎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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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着伞,不觉走到公交车站。正好,一辆末班车停在我面前。我没多想,直接跳上去。用手机刷了车票,在车厢尾端找到靠窗的空位,坐下来。

透过车窗,外面的雨,丝毫不减。雨水串成珠线,划过车窗,滚落车底。

我把脸凑近车窗,看外面,想看得清楚些。可是,车内与车外的温差大,脸一靠近,车窗上便起了雾气。就这一层薄薄的白色的雾气,将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离……

我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那就不看了。我把头转正,看向车厢前方。这才发现,原来这车里,只有前面的司机,和后面乘客的我。

公交车驶动车轮,我还不知道车子的终点站在哪里。

到哪里?有什么关系?无所谓。我笑着告诉自己。

去哪里,不是我的目标。而仅剩在我心里的是,面对黑暗里的孤独和恐惧的信念。

风继续吹,雨继续下。公交车停靠于一个陈旧的站牌前。上车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

女孩子坐在我的前排。一条扎得高高的马尾辫子,随着公交车的晃动,而高兴地跳着舞。看起来,轻快明朗。

看着她的背影,入了神。手机从座位上,滑落下去,掉到女孩子的鞋跟边。女孩子弯腰捡起,转身归还给我。“姐姐,给。”

“谢谢!”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看着她。好像很熟悉。仿佛见过。

女孩子露出灿烂的笑脸,在不算太明亮的车厢里,那是一道青春的彩霞。

……

(网图侵删)

“姐姐,给。”

十几年前,像这个女孩子这般大的时候,我也说过“姐姐,给。”我把因车体震落的书本,拿给姐姐。

姐姐比我大十岁。我上学,她上班。在乡村一所小学教书。

每当周六,姐姐学校放假,她从乡村搭车回城里,顺道到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接上我,再乘车一块儿回家。

公交车快到家附近,姐姐接到电话,说是学校有点紧急事,让姐姐赶回学校。

如同,这般风雨交加的夜晚,姐姐把我送到家门口,没来得及进家门,便匆忙回头。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姐姐。而姐姐,再也没有到学校门口来接我。

“你姐姐,她被黑暗卷走了。卷得无影无踪。”每个人这样告诉我。

我不解,也无从解。

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头也不回走出家门……原来,我想寻找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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