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6」
文／暮夏
我找找到了
我找找不到了
所以你好再见。
这个季节没有风没有雨，只有一如既往地枯燥压抑，去上学之后，我常常看着天空中的云，躲在深夜痛哭，用刀割自己，这一些的一些，都没有人知道，而我知道，自己活在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人存在，但很遥远，我们渴望彼此拥抱，却力不能及。
母亲离开的那一刻，父亲也不知所踪，宁思远消失了，而我回到了又一个原点，这个原点，离我最初的点太远太远，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爬不回去了，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像一棵枯木，布满了伤痕却从不言发。而我从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也许再也活不过来了。
以泪洗面的深夜寂静无声，我眼角的绝望没有人看的懂看得透，这一年，我的视力下降的格外快，我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会瞎，那就瞎吧，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风景呢。
罢了罢了，都一样漆黑。
黑暗与光明之间存在着一个模糊，模糊的世界，万籁俱寂。
闺蜜罗依娜没日没夜的陪伴着我，而我们却不在一个学校，我想念闺蜜，想念过去的那几年，一起上过的课，写过的作业，耳畔依旧传来她的声音“呵呵呵，这个我是学不好的，将来还指望你呢”“嗯嗯”或许，她向我敞开双手的那一刻，我以为，她就是我的全部，除了她，我可以谁都都不要，而她，除了我，会抗拒所有。我以为我跟她的友谊，会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哪怕我的悲伤兵临城下，我相信，我倒下的那一刻，她的眼角会泪流满面，这就够了。
“小小，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是谁呀？我家依娜都动心了，嘿嘿”
“他是子辰。超级帅超级超级。”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子辰这个名字，就觉得特别特别地熟悉，似乎有一种磁场，吸引着我，只是我很快将这个判断打断。
“哎呀，那就去追。快呀”
“我不知道怎么追嘛”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在外面游玩，突然我想起了子辰这个名字，我问她，“你的子辰呢”
“哎呀，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去追吧，我支持你”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但是我害怕它发生，然而我的灵魂似乎不受我控制。
那一天，她要来了夏子辰的扣扣，开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小，你加一下，看他同意吗”
“好”说完我就去加了。
“哎，别，你先别加，我来加。”
“可是我刚刚已经加了一遍了。”我说，依娜不停地加着他的扣扣，一遍又一遍，我知道她心里的那种窃喜与激动，我很开心，我的朋友，有那么开心的时刻。
“哎，他同意我了，你看。”
“嗯嗯”
“你是？”
“罗依娜”
“早安”
“早”
“晚安”
“晚安”
“依娜，他也同意我了。还是下午的事情”
“你怎么说？”
“我没说话”
“那你跟他说”
“好”
“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给你推荐一个吧”
“好啊”
“她人很好，又漂亮，活泼可爱，无论什么方面，你都会喜欢。”
“她是谁呢？”
“罗依娜。”
“不喜欢。”
依娜每天跟他发晚安，私心期盼他的情有独钟。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夏子辰和我就像一个被断开的磁场，总有一股吸引力向我和他靠去。明明我想逃得远远的，可他总有一种力量将我牵回，我把它称之为共鸣。
我不愿将这个结果告诉她，我觉得太残忍了，我那么地希望她幸福，为此不惜每天做说客跟夏子辰抬杠。
“她千好万好为什么你不喜欢？”
“因为我喜欢你呀”
“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我更加不愿将这个答案告诉依娜，她会接受不了的，她会恨透我的，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小小，你把他删了吧。”
“好。”
说完我就将他删了，心里闪过一丝不舍，可是这些外在的感情与闺蜜相比就不算什么了。只是我停顿的那一秒，就足够我恨自己很久了。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依娜跟子辰发去这个消息。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是谁？”
“南小小。”
她只觉得有一种刺骨的疼痛，怎么可能，为什么要这样。
“南小小，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怎么了”
“他说他喜欢你。”
“你听我解释呀，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我都不认识他。”
“可是他认识你，让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勾搭我心上人吗？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如此贱。”我转身便走，走在夜色里，一个人，失魂落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失去了的，这痛苦虽不如当初那痛苦，却堪比刀割。最信任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对我的不信任，最爱的人说出这样的词汇是对我的打击侮辱。一路颠簸失重般，只觉轻飘飘。
脑海里不断涌出那年的欢声笑语，
“依娜，以后无论你喜欢谁，包括我的爱人，我都会让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爱情不及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只为看他打篮球，有时候路过对我笑一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从来没有奢望得到过他，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你？”
我无法告诉她，因为我跟他有一样的灵魂，无欲亦无求，你的欲望太大，想要的太多，就算没有我，这个世界也有许许多多个我。他不爱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好。我见到夏子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与他之间，真的不用多说一句什么，哦，原来你也在这里。虽然那个年纪失去的太多，当现实让所有的人与我背道相驰的时候，我只有一个选择，抛下所有包括自己去让你原谅我。
“我求你去喜欢她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逼我去喜欢一个人我不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你可以不喜欢我，请不要将我往她身上推。好吗？小小。”
“小小，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花，它叫做油菜花，还记得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总喜欢跑到油菜花地里面躺着，那种惬意舒适而又美好的日子，却不再复还。”
“小小，做我女朋友吧”
“我会宠你爱你呵护你，像一个男人一样，相信我好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
“没事，我等你。”
绝望本就是一杯苦水，再往里面加辣无异于伤口撒盐。
我是喜欢夏子辰的，但我更清楚的知道这份喜欢是源于他对我的好和宠溺，形成了依赖。从第一眼望去，他带给我的不是温暖而是熟悉，从头到尾的熟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似乎从来没有人给过我，可是我不敢面对这份感情，我不想拿起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相比于他，我更想要的是她。
“夏子辰，我该怎么办，不要再接近我，靠近我，好吗？我真不知怎么办。”
“来，把你的手交给我，相信我，好吗”
我望向他，小麦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面孔，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无一不在散发着他的沉静与温暖，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好。”不知道发出这个字用了多大力气，似乎用尽了踟蹰岁月里所有的力气。
在干燥的夏季，他的笑容像仲春南方一场久违的充沛阳光，我注视着他的脸，像一场暖阳里的春风，躲不掉了，所有心头的犹豫都成了一张脆弱的纸，轻轻一捅，丢盔弃甲般地碎裂。
“小小，带我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我最想去...嗯，我的母校，你要去吗”
“去啊，当然去”
“可是有点远，需要走过去，嘿”
“没事，只要有你的地方，再远我都会抵达。”
他的眼神，永远含情脉脉。将他一生所有的温柔全都倾覆给了我，他不怕覆水难收，他只怕爱而不得。这就是夏子辰，这就是最真实让南小小不害怕的感情，它不光给了她爱，还有光，他从不问南小小爱不爱，他只选择付出，永远付出，永远陪衬，永远受伤，永远卑微。
那是美丽的日子，他陪我度过了两个跨年，每一年他都会来。一起逛完所有的商场，一起等着一个个夜市撤离，灯熄。他会在转钟的那一刻偷偷吻一下我的脸庞，告诉我，他爱我。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低估了他对我的爱，原来爱情有时候是可以一个人的事情。
小小，你知道吗？我总是怕抓不住你，牵着你的手的时候，总感觉轻飘飘，像云像雾像一切缥缈的事物，总担心，你会走，我想要紧紧握住，不放弃。
他带着我一步步从那个深潭走出，走向光明，当我看着刺眼的阳光，我不愿再往前，然而当我看到了阳光下的子辰，那些我曾经抗拒过的人及拒绝过的通道，此刻在我的面前一切都如风般温暖明媚，我走向他，走向朝阳，我久违的明朗，
“谢谢你”
“我爱你，小小”他的话里总有一股吸引我的香味，不浓不淡，刚刚好。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