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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鹳山

2020-11-03  本文已影响0人  昇夫

早晨六点多醒来时,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睁开迷蒙的眼,才知道这是在富阳的某宾馆,一时恍惚的以为是在家里。旅馆的房间没有窗户,又静,就算是白天,若是不开灯,与夜晚难以分辨。爬起来,靠坐在床头,想今天还去郁达夫故居看看,再去鹳山转一转。

富阳的鹳山,紧依着富春江。下了高铁,乘公交车往城区,过富春江第一大桥时,在车上就能看到鹳山。一座不大的山头,苍葱中有淡淡的秋色,满山的高大古树,想来并没有什么可观之处。

就拿富阳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它是郁达夫的故乡,又何以知道的呢。鹳山也是因为郁达夫作品中写到过,来富阳不止一次地爬上去游过。

郁达夫的故居,原本离鹳山就不远。所以,不论是富阳,还是鹳山,在于我来看,都有着一种人文气质。

来到富阳,或在江边石级上坐坐,看当地妇人浆洗,木棰的棰打声,棒棒地回响,总让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情景。

傍晚日暮,不时有船只“嘟嘟”地游过。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坐在江边石级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江面。离他不远,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蹲在水边淘洗。他们就是小时候的郁达夫和使婢翠花。这一幅画面,几乎定格在我的脑海,并且成为我对自己童年的一种联想,总感到一种亲切与温暖。

让我感到,小时候的郁达夫是少年老成,满腹心事的形象。那里像我,糊里糊涂呢。郁达夫成为作家,从他少时的这种多愁善感和同情心,似乎就可以有某种预见。

在爬鹳山的时候,也会想起郁达夫笔下的少年阿千。孩童的好奇心,总把阿千当作英雄来看,有一回就跟随阿千上鹳山去游玩。阿千一边打柴,一边不忘采摘乌米饭等山中野果来给“我”吃。

这样的游历,同样的也让我感到亲切。小时候的我,不也是经常到山头上游玩么,与小伙伴们一起,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常常是天黑了,玩兴不减,不忍分离,直到大人喊着回家吃晚饭,才肯罢休。

从这里可以看出,郁达夫从小对自然的热爱。山花草木鸟虫,都有非同一般的经历。他写到的翠花,阿千,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相对来说,郁达夫的童年的家庭还算殷实。可以看出郁达夫对处在穷苦的人们的尊重,甚而敬慕,同情心。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想,这又是成为一个作家,自然应有的一种品质。

随阿千去鹳山游玩的经历,提到鹳山附近有个盘龙山,那天祖母就在那真觉寺上香拜佛。

如今,我并没有见到真觉寺。

这天在龙浦街,看见两位穿黄马甲的妇女,背上写着“盘龙山社区”的字样,就上前问她们,“盘龙山在那里呢?”

她们指着我说,就在琵琶墩那边,“物美”的后面。

“可是那里并没有山呀?”我感到疑惑。

“盘龙山就一定要有山呀,”她们笑着说。

原来是早先的地名,多少年过去了,曾经的山头改建成了社区,连那个真觉寺,大概也是因战火或兴建给损毁了。

当读到郁达夫写到关于故乡的文字,就感到富阳确实是一个山灵水秀,涵有文人气质的地方。

可是,如今站在富阳的土地上,全然是现代的城市,那一种文学的气质我又难以感觉到。

我想,并不是因为时代进步,环境改变的缘故,主要在于自己没有体悟的心。因为在现代,依然不缺乏优秀的作家。

鹳山也因为郁达夫,在临江的南坡山腰,修有郁达夫事迹陈列馆,双松亭,有纪念他哥哥郁曼陀的血衣冢。

在古城墙一角,鹳山山脚下,临江有一座亭,名曰澄江亭。每天都有人在这里下水游泳,或坐在石矶上垂钓。

夏天来的时候,正处汛期,近岸树草淹没。现在,沿江一带的步道都呈现了出来,整理一新,草坪绿树。岸上一排排柳树,高大的青樟。树下一排排洋伞下的茶座,供游人闲坐聊天。

到春江第一楼看日落,一轮红日西垂在鹿山的位置。一条长长的霞光斜映在大湾处的江面。江水在这个时候涨潮了,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又很快的,爬上了临水的一个平台,又淹没了刚刚还可见的礁石。远望去,夕阳不到山头,还有一二米的高度,就没入了云层。天色黯淡下来,暮色渐重,这一天宣告就要结束。游泳的男人仍没有回去的意思,因为涨潮,垂钓的收起了钓具,准备回家。

听江面上一艘又一艘的拖船,嘟嘟哼哼地吃水声,总引人一种神思。仿佛时光的河流,在这一声声的马达声中唤醒。

这一回又来到富阳,江边的五色梅开得鲜润,仿佛是得着江水的滋润,不似家乡所见的干涩。鹳山公园前的月季,蘸雨带露,深红似玫瑰,像是昨夜的荡妇,尽显着它的妩媚。

郁达夫故居门前的桂花树,左边的一棵结了无数的种子。其实在家乡就有见到,只是这里结得大很多了。右边的一棵却没有结,大概是雌株。故居院内的一棵柚子树,垂挂了许多柚子,又圆又大悬在墙头。特意还去看了江边的乌桕树,多已染成了霞红。

富阳的喜欢,在于郁达夫的人文气质,也在于它的干净。这一种成就,想来是相辅相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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