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rible Three
都说两岁的孩子是terrible two,我想说三岁的孩子是horrible three。根据很多过往的报道和一些影视作品,很多失踪儿童在走丢时,大概也是三岁居多。孩子到了三岁,才更明白为什么?
三岁的攀觉得自己已经无所不能了,在他眼里,他和大人是平等的,很多事情想要自己做,不希望大人干涉和帮助,喜欢和爸爸妈妈唱反调,大人说不可以,他偏要说可以,道理比谁都清楚,就是不愿意接纳,不再像两岁多的时候,那么好商量,自我意识到了一个历史新高点。回来的这几天,常常一个人跑出院子,带着心爱的铲子,到户外的沙堆铲沙子,又独自跑到邻家的奶奶屋里跟老人聊天,并为此获得表扬、赞美和物质奖励的水果或零食。多次被我抓回尚不知隐藏在他身边的各种危机,我从来不认为熟悉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看看多少在自家门口丢失的孩子就知道了,我宁可表现的多少有些紧张过度,也不想亡羊补牢,为满城找不到心爱的娃而哭天抢地。

爷爷家我戏称为工地,因为还未完工,重建进行中的楼房。自去年春节,我们回来都是住在村里的老屋,小时候有三年的农村生活体验的我,对于村里的环境还是很适应和亲切的,喜欢那些原始未经打磨和铺上水泥的村道,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商业,都是质朴的村民,居住在老屋的是攀的曾祖母和单身的三公。这是一个大概200平的平房,有五间起居室和一个会客室,一个原汁原味的厨房和一个洗手间,像一个凹字形的建筑,中间凹进去的部分,就是天井。曾祖母已经90高龄,至今还能每天自己坐车去镇上买菜、做饭,照顾自己,同时也照顾着单身的三公(老人家第三个儿子)一日三餐,她的厨房里,虽然也有煤气灶,依然保留着烧柴的习惯。据说厨房里堆满的木柴,是攀爷爷从工地里给她储备的。村里自来水不是来自水务局,而是来自自家打的井,从井里抽上来的。我们晚上在村里睡觉,一日三餐则上镇上和攀的爷爷奶奶一起吃,一日三餐都是家公和家婆张罗,家婆就是那种任劳任怨的老太太,现阶段,她最大的成就,就是攀吃的壮壮的,健健康康,这恐怕就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了。我之所以可以安心去上班,偶尔有时间可以去做做运动,全赖有家婆为我分担很多照顾孩子的工作。
攀在老家,集万千宠爱,嘴巴甜,爱笑,一天到晚笑嘻嘻,左右邻里都惯着他、宠着他,这几天简直到了恃宠而骄的地步,难以好言沟通。热衷于挖沙子、吃糖果、坐爷爷的摩托车去兜风和看动画片,并且不肯好好吃饭,前几天,和他姥姥说春节后需要留他在汕头呆几天,姥姥还特别告诫,别把肚子吃坏了。然后,今天果不其然,拉肚子了。
当傍晚洗完澡,两个人溜达在村里通往镇上的小道上,一边听着蓝调音乐,一边欣赏着落日余晖和田野风光时,攀说肚子疼,在踏入镇上的家时,便便已经拉在裤子上了,毫无防备,想着吃个饭就回去,没有准备多余的裤子,幸运的是,还穿了一条小底裤,一番擦拭,把里面的底裤脱去,外面的裤子幸运的逃过一劫。
为了这个事情,我出于自责,情绪有点不平稳,也因此遭遇了一场来自他爸的山洪暴发式莫名其妙的斥责,大概意思就是,我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不淡定,孩子这点小事就紧张成这样,意思虽然是简单的,但仪式感如电闪雷鸣,以至于房子的灯一度都灭了。
我之所以如此不淡定,是去年春节的不良体验,孩子上吐下泻十几天,从到达海南的第一天就开始又拉又吐,后来离开海南后,去了汕头,交由姥姥姥爷照料期间,让两位老人十分受累,担心今天戏码重演,心事重重,愧疚满满。孩子受苦,大人受累,真心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年复一年。
三岁的孩子面对大人手中的糖果是无力拒绝的,全靠父母,父母稍有松懈,孩子嘴里就时时刻刻都有糖吃,之所以感到生气,更多是痛恨自己没有时时绷紧神经,管住孩子的嘴。他爸雷霆般的斥责,我想多少也有些恼羞成怒吧。
今天本来是非常美妙的一天,想写一写夕阳落日下听着blues,和最爱的小男神一起牵手散步,写一写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田园风光,一场小意外外加一场人为的暴风雨,只听到内心如玻璃般分裂的声音。
幸运的是,当我抬头看天时,竟有漫天星斗,一闪一闪,照亮多少有些暗淡无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