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读书札记184】什么是功夫？

《传习录下》第270条

问：“圣人‘生知安行’是自然的，如何？有甚功夫？”

先生曰：“‘知行’二字即是功夫，但有浅深难易之殊耳。良知原是精精明明的，如欲孝亲。‘生知安行’的只是依此良知实落尽孝而已；‘学知利行’者只是时时省觉，务要依此良知尽孝已；至于‘困知勉行’者，蔽锢已深，虽要依此良知去孝，又为私欲所阻，是以不能，必须加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之功，方能依此良知以尽其孝。圣人虽是‘生知安行’，然其心不敢自是，肯做‘困知勉行’的功夫。‘困知勉行’的却要思量做‘生知安行’的事，怎生成得？”

根据孟子的说法，圣人尽心知性知天，生知安行。生知安行，就是自然而然的，类似于本能了，那么圣人还要下功夫治学吗，他们下的什么功夫？

王阳明说，知和行就是功夫，但又深浅难易的不同，圣人生知安行，贤人学知利行，愚人困知勉行。

王阳明拿孝顺父母来做比方，他说良知本身是十分通透的，所谓“生知安行”，就是依着良知去尽孝罢了，非常简单容易；所谓“学知利行”，就是要时时反省，让良知通透，务必遵照良知去尽孝，这需要戒慎恐惧的功夫；至于“困知勉行”，是说私欲已经把良知禁锢遮蔽得非常严重，就像乌云把太阳遮掩的严严实实，只漏出一丝光亮，即使想按照良知的指引去尽孝，但私欲的阻力非常大，力量对比上，私欲占上风，所以尽孝非常不容易做到。贤人只要下一份的功夫就可以做到，他可能要下百倍的功夫，贤人需要十倍的功夫做到，他可能必须下千倍的功夫，才能遵照良知做到尽孝。

圣人虽然是生之安行的，但他们并不自以为是，愿意下困知勉行的功夫来治学，而愚人本来应该夭寿不二，困知勉行，但却整天想着如何才能生之安行，他们怎么可能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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