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别碰,别碰它,别碰毒品。”
淡灰的线条在雪白的纸上流畅的渐变着,如蛇,延伸了红信的嚣张;蓝灰的油墨在匀称的画布试探着,如水,柔软了腰肢的肆意。
他喜欢画画,喜欢忘却外界,沉浸画中世界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久旱的旅人遇见了清晨荷叶上的第一滴甘霖,酣畅且淋漓。他相信,除了画画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这种感受了,除了...... 除了他的“礼物”。
第一夜。
是夜,打碎了如墨的平静。喧嚣中他最好的兄弟试图将他从画中拉出来,于是给了他神秘的、散发着诱惑气息的点点白粉,他望着如冰晶般的粉末,最终输给了诱惑。淡淡的金属味在舌尖荡开,青筋如蛇蜿蜒而上爬上了他的脸庞,剧烈的咳嗽如野兽的喘息不断地回响在空荡的画室。
第一次的果实是苦涩的,他觉得他也许再也不会碰触了,毕竟也没世人说的如此恐怖,如此令人沉迷。
第二夜。
霓虹相映,白日平静的野兽,在夜晚肆意的喧嚣,放肆着所有的不安。一日没有灵感的他,无聊中再次打开了他朋友给他的“礼物”,同样的金属味在口中荡开,他皱了皱眉,比起第一次令人生厌,这次仿佛多了点什么,犹如在杯中舒展开来的苦丁,涩而回甘,这种甘由舌尖荡至全身直达大脑,仿佛穿透了灵魂。灵感如丝,由指尖迸发至全身,他认为他的身体醒了,灵魂激荡着,奏出了完美的乐章。
于是他想,也许尝试下也是可以的吧。
第三夜。
野兽出笼,猎人的枪没了子弹。他爱上了那些“礼物”给他的感觉,如梦,似幻,带着他在幽蓝的大海中沉浮,又仿佛陷进了天边软糯的云彩。在以往,这种感觉只有画画能给他。他想,也许他和“礼物”是绝配的。
他需要更多。
第四夜。
夜意深沉,觅食的野兽甘愿被食物牵绊。他将他所有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献给了魔鬼,他把他未来交给了他的“礼物”,他紧闭着双眼,嘴角诡异地向上弯起,如勾,渗入了骨血,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如浪,透入了呼吸。他享受着,沉迷着,无视了手机上父母的质问与朋友的关怀。
什么关怀,他不需要,他只想要他的“礼物”。
第五夜。
皎洁的圆月印在漆黑的夜空中,仿佛引诱着旅人将它摘取。他今晚打算干一票大的,他的朋友家人都不理解他,他身体中的恶魔嘶哑着解脱。
他需要钱。
所以,没有的话,就抢吧,不给的话,就动手吧,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已经为恶魔献上了一切。
雪亮的刀刃穿透了鲜活的身体,带出一地的鲜红,铺在漆黑的柏油路面上,升出了一种特殊的气味。惊叫与嘶喊在安静的巷口中回荡,不久,警铃声缓缓的响起。
迟来的月光铺了一地。
第六夜。
夜黑的深沉,空无一物。就像他,一无所有,他身体中的恶魔狂躁的撞着,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世界是黑白的,一切都了无生机,像极了那幅画,死气沉沉,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
也许他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想他的“礼物”。
他离不开他的“礼物”。
他到底怎么了?他不应该这样的,谁可以救救他?
他原来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和温暖的家。
他似乎意识到他错了。
第七夜。
清晨的光透过了冰冷的窗檐。
“所以,他是谁?”穿着严肃制服的人拿着笔纪录着。
“是......是我。”坐在对面的人嘴角嗫嚅着,终于接受了自已所犯下的罪行。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我......我一定一定不会让它再占据我的神志。”
“还有,对不起。”向我,也是向被我伤害的人们。
“还有,爸妈,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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